“那是爸爸本来就爱以漠啊,以前是太忙了,现在有空当然会去接你。”为了乔以漠的身心健康,杜若违心地在他面前说着乔靳南的好话。
乔以漠被她哄得心甘情愿地睡去了,杜若再看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估摸着乔靳南不会打电话来了,她收拾一下,换上睡衣,刚刚躺上床,电话就响了。
生怕把秦月玲吵醒,杜若连忙接起来。
“在你楼下。”
挂了。
杜若想了想,还是又重新换好衣服,轻手轻脚地把这些天收到的东西收拾好,一起带下楼。
乔靳南把车停在胡同口的马路对面,杜若下去的时候,他已经从车里出来了,斜靠在车门上,夜风滑过,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映在地上的影子颤动摇摆着,只有他被月光拉得斜长的身影岿然不动。
杜若莫名就有些紧张。
乔靳南是个很有侵略性的人,浑身的气场也好,说话的方式也好,总能让人无法反驳。刚刚她还觉得自己理直气壮,这会儿一看到他,就瞬间觉得自己矮了半截,仿佛是她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
乔靳南一眼扫到她手里拿的东西,挑起眉尖,“不喜欢?”
杜若直接走到车后,“无功不受禄。”
乔靳南没再说什么,把后备箱打开,杜若就把东西放了进去。
乔靳南转身回到驾驶室,杜若也跟着上了副驾驶,车里暖气开得很足,天色黑得深沉,车里的气氛也压抑得深沉。
杜若刚刚还觉得有很多话得说清楚,现在突然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乔靳南的手放在方向盘上,五指有节奏的轻敲着,似乎在等她先开口。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杜若被这股沉默压得喘不过气来,“你不要再送我那些东西了。我先上去了,你也快点回去吧。”
杜若拉车门,拉不开。
“那你认为送哪些东西比较合适?”乔靳南突然出声。
杜若愕然回头,“乔先生,我的意思在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也没有故意做一些事情想要吸引你的注意力,我……”
“现在已经吸引了。”乔靳南勾起唇角,侧目看住杜若,眸色深沉而晦暗。
“就因为我上次说的那几句话么?”杜若实在不能理解,自从她没再给乔以漠做家庭老师,又进了waiting工作,她和乔靳南之间就桥归桥路归路,断了交集,除了上次吃了一顿饭说了一番话,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理由让乔靳南突然靠过来。
乔靳南没有回答,杜若抿唇,“那我收回。乔先生小心了,坐在你身边的这个女人贪财好色,之前做的那些都是故意接近,上次说的那番话,不过是欲擒故纵的计量。”
“不只是。”
“?”
“你说的每句话都挺有意思的,刚刚那句也挺有意思。”
“……”
“你整个人都挺有意思。”
“……”
杜若深吸一口气,笑道:“乔先生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乔靳南也笑起来,“爱?”
他挑着眉毛上下打量了杜若一遍,“就你?”
杜若扭头看向窗外,“我有自知之明,乔先生不用拿那种鄙夷的眼光看我,只会显得您之前那些所作所为更不符合逻辑,荒唐又好笑。”
杜若租的房子在一处老旧居民区,马路并不宽,路边都是一个接一个的小旧门面,夜深,店早就关门拉闸,相比起白日的热闹,更显得凄静孤凉。车子隔音效果很好,坐在里面听不见外面的半点声响,只是两个人都不说话的时候,就静得诡异。
“你跟我的一个故人挺像。”乔靳南突然说道。双手枕着脑袋,目光看向远方。
杜若嗤笑出声,“乔先生,你也挺有意思的,明明挺瞧不起我,偏偏做着相反的事情。示好的方式那么老套,玫瑰花和奢侈品,套近乎的说辞一样老套,和一个故人挺像,你怎么不直接说我看着眼熟呢?”
乔靳南双手枕着脑袋,本来是看着前方,闻言转首看住杜若。
双眸深沉似海,一眼望不到底。
杜若被他看得不自在,撇开眼,干笑了两声,“乔先生以前都是这么追女孩儿的?”
乔靳南也撇开眼,“没追过。”
杜若噤声,忘记他这种人身边从来不会缺女人了。
“她曾经说每个女人都无法抵挡鲜花和奢侈品的魅力。”乔靳南望着空荡荡的马路,带着些微看不透的笑意,“我试试。”
“……”杜若承认,对付小女生挺管用的,“那也要讲究对象和时机吧?”
“嗯,现在又很像。”乔靳南闭上眼。
“……什么像?”
“语气。”
“……”
“那她人呢?”你去找她不就行了。
乔靳南顿了顿,眯开眼,“去世了。”
杜若没想到他所说的“故人”真的是已经故去的人,沉默了一下,“抱歉。”
乔靳南没说话,杜若又接着道:“现在乔先生也看到了,我并不喜欢那个套路,乔先生不要再送那些东西了。天晚了,以漠还一个人在家,你快回去吧。”
杜若自己打开车门的解锁键,拉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