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修赶忙给陆江远打了几个圆场,林长和也开口说,“行了,老二,江远的酒量不好,你就别劝了,这酒喝多了也难受。”
他们两个对陆江远的第一印象都不错,看着像是做大事的,但一点都不端着架子,可他们也不会真的失了分寸,让弟弟被人笑话,就此打住了。
这顿午饭吃的也还算顺利,饭桌上除了陈安修滴酒未沾,其他男人都多少喝了点,连老爷子都小酌了两盅白的,气氛非常热络。
这次也没女客,饭后两个舅妈收拾一下桌面,就打算回去了,陈安修把带来的野猪肉和陆江远的礼物给他们两家分了,大舅妈一看这样,拉着他到边上说话,“壮壮,你带来的肉,我和你二舅妈就收着了,但这些礼物是怎么回事啊?看着可不便宜啊,那个人就是你小舅的同学,又是头一次上门,咱怎么能收人家这么贵的东西?”
“大舅妈,二舅妈,这事我小舅知道的,也是同意的,你们放心收着就行。”
两人回去和各自的老公打了招呼,满腹疑惑地带着东西回去了,陈安修把两人送到门口,回来的时候就听林长宁说,“壮壮,你们去我那屋睡个午觉吧,我和你姥爷还有舅舅他们有话要说。”
陈安修知道这是让他回避,他没异议地点点头,同章时年还有吨吨回西边屋里,并带上门。林长宁他们则去了东边两位老人住的那屋,中间隔着一个大堂屋,任凭陈安修的耳朵伸地有驴耳朵那么长,那屋里的动静也听不仔细了,越听不仔细越着急,最后他都恨不得戳个地洞钻过去了。
吨吨趴在炕上笑地不行,章时年拉他回来,“行了,行了,也是该给他们点时间让他们好好谈谈了,真开打,你再冲过去救人不迟,姥爷和舅舅他们手上没枪,不会真的来不及的。”
陈安修也知道自己是瞎着急,踢掉鞋子,对着吨吨冲过去,一把将人搂住,紧紧压在身下,吨吨被他压地大喘气,奋力挣扎着,小声向章时年呼救,“大爸爸救命,快把爸爸拖走。”
章时年从后面揽着陈安修的腰将人抱开,吨吨这才得以解脱,手脚并用地爬到冒冒身边,冒冒小猪还在边上呼呼睡着,午饭都没叫起来,“我今天早上的肚子有点难受,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就听到冒冒醒了。”
陈安修伸着懒腰靠在章时年身上打个呵欠,“他昨晚根本就没怎么睡,吃了兴奋剂一样,怎么哄都不睡,在炕上从东到西地爬着溜溜地开了半晚上小汽车,我后来都困得不行了,当时真想把他一脚踹到窗子外边去。”他抹抹眼角的泪水,问身后的章时年,“他后来是几点睡的?”他睡着了,是章时年在陪着。
“睡的时候快两点了。”
“两点睡的,六点就醒了,怪不得现在睡得跟小猪一样,你也睡会吧,估计一时半会也说不完,实在不行的话,今晚上就住在这里,明天早上早点走,早上五六点就退潮了,时间来得及。”
这屋里陈安修一家人关上房门安静睡着了,那个屋里就不怎么太平了。
“长宁你说什么?”林长顺一拍桌子站起来,竭力压住全身的怒气,才不至于让自己吼出来,他指指林长宁,又指指陆江远,“你和他……你要和他……”
林长宁站在门口处,神色很平静,“二哥,我已经决定了,我是准备和他在一起。”
陆江远这次来,一来是早就想过来探望二老,二来未尝没有逼着林长宁正视两人关系的意思,至于是不是就这次就挑明关系,他倒是没有太执着,可他没想到先走出这一步的竟然是长宁,进屋没给任何人缓冲的时间,直接就把事情捅破了。他握住林长宁的手,林长宁挣了一下没挣开,就没再继续。
但这一动作直接刺激了一直没说话的林长和,这两兄弟的脾气都随父亲的脾气,敢闯敢做,但脾气都不好,现在都是五六十的人了,已经收敛不少,但现在一听弟弟要重走老路,都冒火了,“长宁,你当年是没吃够亏,还是怎么的,上一个,和那个谁离了,你现在年纪也不算大,好好找个女人过日子有什么不好,你现在还折腾啥?”
两兄弟一人一句,老太太就看着陆江远不说话,似乎在评估什么,倒是老爷子喊了一句,“你们俩住嘴,我们老两口还活着呢,你们两个想干什么?联手欺负长宁?”
两个人明知道老爷子是乱打一耙也不好回嘴,怕把人气出个好歹来,怏怏地重新坐下。
陆江远刚要开口解释两句,老爷子摆摆手说,“你们两个先听我说一句,我知道,我要说不答应,你们一定觉得我是老古董,可是你们也看到了,壮壮和小章我们也认了,可是你们这个年纪,陆江远,你家里也有儿女吧,他们能接受长宁?”
“他能接受。”
“陆江远。”林长宁低声喝斥他,如果陆江远敢说出当年的事情,他今天绝对没果子吃。
老太太的目光从陆江远转移到林长宁身上,长宁现在离婚了,又无缘无故带个男人回来给他们认识,她就知道事有蹊跷,不过看长宁的态度好像还有更蹊跷的,难不成这个人是……
“我是壮壮的爸爸。”还怕别人没听清楚一样,他又说了一句,“壮壮是长宁和我的儿子。”
老太太听到这里,终于开口,“你就是那年欺负了长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