吨吨也跟着笑,“糖果好像真的很喜欢咱家,听爷爷说,冒冒刚走的时候,他还里里外外的找了冒冒好几天。口袋里的零食装的满满的。不知道是不是分冒冒点。”
陈安修心想,他大概会给冒冒舔一舔,“那等有空的时候,咱们再接他来家住几天。你写完作业,早点睡觉。”
“恩,爸爸,你和大爸爸早点回来。”
陈安修答应一声,章时年此时也过来和吨吨说了几句话。
“暑假的时候,我想把吨吨送到舅舅那里去住一段时间。舅舅和舅妈还没见过吨吨呢,一直盼着他过去,而且暑假的时候,那边也有一些章家的孩子在那边,都是亲戚,早些认识,感情也容易培养。”
陈安修担心地说,“吨吨一个人能行吗?”吨吨今年才十二岁,这两年跟着他们经历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放心,有舅舅和舅妈在那边,吨吨的英文现在和人交流也没问题。”
“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理智上是应该让吨吨多出去锻炼一下的,但吨吨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去面对那么多事情,他有点不舍得。
“行。等你考虑好了,我再和舅舅他们联系。”章时年感同身受,但很多时候,不得不这样做,如果吨吨一辈子养在他们身边也就罢了,但以吨吨现今的身份,他以后要经历的更多,现在不得不提早就打算,为将来铺路。
陈安修在沙发挪个窝,给章时年让出个位置,“先不说这件事了,你过来,我给你说个眼下要紧的。”他这样这样,把家里人的决定告诉他,“你和老爷子他们说一声,别让他们太担心了,爸爸和陆叔明天会去警局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们能帮上的就是这些了,其他的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我都明白。”章时年抱抱他。
时间还不是很晚,章时年当天晚上就给老爷子去了电话,把这边的情况一说。
老爷子听完,心里也很感慨,“这样就很好了,替我谢谢他们,剩下的,君严犯的错误就让他自己来承担吧。”
季方平最近正在北京开会,接到老爷子电话的时候,正在季方南这里,“看看安修家里人做的这事,看看君严做的这事,原先咱们还总担心老四找个男孩子不靠谱,这下什么都不说了,趁着我在北京,改天咱们兄弟也去陆家坐坐。”
季方南现在也想开了,就笑说,“坐坐是可以,但陆江远这老小子真是无端高了咱们一辈。”他们两个的年纪都比陆江远大,“老四就是会拖我们的后腿。”
季君严因为绑架罪判了六年,最后遣送回澳洲继续服刑,已经是这年年底的事情了。
☆、180
季君严那都是以后的事情,接着从季方平和季方南说起,找了个周末的空闲时间,两个人就真的亲自登门来陆家拜访了。
虽然现在身份有差异,陆江远是陈安修的爸爸,季方平和季方南是章时年的哥哥,但陆江远也不能真拿这两位老大哥当后辈,时常打压一下章时年那是另外一回事,见到这两位他还地客客气气地称呼季大哥,季二哥。
有章时年在这里抱着,陈安修也不能喊大伯二伯,也喊大哥,二哥。得,父子俩在一个辈分上,这热闹一出,屋里的人互看一眼,哈哈大笑,这刚见上面,气氛就热络起来了。
林长宁也在,他在年初的国务院科学技术奖励大会上远远得见过季方平一次,当时这人在主席台就坐,两人也没打过照面,至于季方南是真真切切的第一次见,早先就知道这两人和章时年同父异母,如今一看,容貌上确实没多少相似的地方。这两人都是久居上位的,言语之间却十分温和亲切。不知道是天生家教如此,还是久经社会,平
易近人已经成为习惯。
两人也早就听说过林长宁,现在见他,果然是气度儒雅,一派的学者风范,心下也十分欣赏。
亲戚是亲戚,可彼此之间尚算不上熟稔,开场免不了的就是一番客套话,章时年不在,陈安修少不得要在旁边作陪,但他只是空占着个辈分,论年纪,在场的哪个不是他的父辈,所以别人说话的时候,他只有聆听的份。他们说的话,他也不感兴趣,坐久了,难免觉得无聊,总算还有个冒冒,最近热衷于走路,推个学步车,在客厅里跟个小螃蟹一样,东突西撞的,周姐紧紧跟在后面,生怕他跌倒摔着。
季方南看他肉嘟嘟的,憨态可爱,忍不住把人抱过来揽在膝盖上,“这胖小子,比过年的时候又重了不少,长得真快,过年在家的时候,连牙都没有一颗呢,现在都学走路了。”
冒冒在他怀里乱扑腾,眨巴着眼睛认人。小半年没见这两人,他大概也认不得了。
季方南碰碰他的脸,逗他说,“冒冒,叫二伯,二伯。”
“呀……呀呀……”
季方平笑他说,“越活越回去了,冒冒这才多大,我也来抱抱这精神的胖小子。”
林长宁和陆江远也在旁边说话逗趣。
冒冒不肯老实呆着,季方平便起身抱着他走走,边和众人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仔细瞅瞅这孩子,有的地方和我们家老四还真是挺像的。”
陆江远和林长宁听着这话有点怪异,这章时年的孩子跟他长得像,有什么可奇怪的?不过他们也不是把情绪表现在脸上的人,跟着说了几句,只等着人走后,再问陈安修。
陈安修却是个知情的,先前他怀着冒冒那会,两位老人担心消息传出去不好,就没吱声,过年期间倒是问过他的意见,但那会季君严也在,人多眼杂的,也没说开,拖着拖着就拖到今天了。季家现在大部分人只当是吨吨是章时年的孩子,冒冒是他的儿子。一人一个谁也不亏。
今天外面天气不错,几个人说着高兴,就转移阵地,要到院子里去,陆江远这院子挺大,收拾地也不错,六月末七月初,院子花团锦簇的,大家兴起,还抱着冒冒在院子里拍了很多照片。几年之后,等季方平上位的时候,陈安修还特地把这些照片找出来,和已经上幼儿园的冒冒说,好好珍藏,将来可以拿出去卖钱。冒冒果然把这话听到耳朵里,每次见到他大伯,都要合影留念。季方平只当他是小侄子亲近自己,心里还很高兴,这让知道事情原委的章时年和吨吨心下愈发鄙视那对父子。
当然陈安修没有预知能力,此时也只是跟着瞎忙活,周姐从屋里出来,看其他人在合影,也没敢贸然上前,陈安修看到了就过去问她,“什么事,周姨?”
“展展少爷来了。”
陆展展怎么过来了,他不是去加拿大了吗?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我知道了,待会我跟爸爸他们说。”
“那我先进去忙,冒冒待会要喝的奶,我已经热好了。”
陈安修笑道,“谢谢你,周姨,你去忙吧。”
陆亚亚的事情,陆家那边已经知道了,这事怎么说也是陆亚亚不占理,暗地里手段百出,还绑架过林长宁,但他这么一出事,生死不知,这事情就有点微妙了,陆家对他再怎么不重视,但比起半途回来生母都不详的陈安修,感情还是深多了。而且外界总是自觉不自觉的把陈安修的归来和陆亚亚的出事划上等号,普遍认为如果不是陈安修
回来,陆江远怎么也不会对自己的亲侄子下此狠手。反正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陆家对陈安修并不亲近,但也不冷淡,如果非要找个形容词的话,大概就是:客气有礼。
陆家那边唯一和他联系比较多的就是陆碧婷,因为陆叔的关系,
她常来这边走动,接触过几次,他直觉这个女孩子并不是待人热情的那种人,意外的,两人竟然相处还可以。甚至还和她的男朋友吃过两次饭,陆碧婷的表现坦然大方,和人介绍的时候,都是说,这是我三叔家的堂哥,言谈之间也并不避讳两人的关系。
陆碧婷并没有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仅有的小饭馆那次,陈安修更多的归结于是女孩子的小脾气,他不想给一个人打上固定的某个标签,现在这样的相处已然不错。况且陆叔也说,婷婷是个极有分寸的孩子。相信以后应该也能和平相处。
陈安修出神的这会,陆展展的车子已经到了门口。
陆展展似乎没料到家里这么多人,提着行李下车的脚步略一迟疑。
陆江远已经看到他了,招呼一声,陆展展丢下行礼,下车和众人打了招呼,季方平和季方南他都是认识的,说完径直朝着陈安修过来,说,“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陈安修也不怕他吃了自己,伸手一指后面说,“后院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