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家里人挨个讲完电话,又给小舅和姥姥他们打,最后连季家也打了,吨吨和章时年都跟着说了一些吉祥话。
过完年之后,不知不觉间,大半个月又过去了,陈安修除了定时陪着章时年去医院检查外,一家三口外出的时候并不多。
“这一本是什么书,看不懂。”陈安修磕磕绊绊地念完一本英文书后,对着另外一本没辙了,英文他还学过,即使不认识,但差不多的读音还是可以的。
“什么样子的?”
“黑色的封面,上面的字体是金色的。下面有两排小字,边上还有金色的花纹。”这些书,都是章时年的,描述清楚点,他就知道了。
“是本德文书,换一本吧。”
陈安修在书架上翻了翻,跑回来和章时年说,“你这里的书五花八门的,要不我去再学一门外语吧?”
章时年摸到他的脸说,“不用了,安修。”
陈安修伏在他的膝盖上说,“就学一门,多了也不想学了。”你想看书,以后我念给你听。“章时年,我们结婚吧?”
这问题来得太突然,章时年一震,“你说什么,安修?”
陈安修和他十指交握,又说了一遍,“咱结婚吧,等你下次动手术,我给你签字。”
“好。”
结婚的事情确定后,过两天阿Joe来过家里一次,他们是二月的二十八号在法国注册的,观礼的有阿joe和吨吨,还有收到消息连夜赶到法国的林长宁,让陈安修没想到的是,陆江远也来了,他给的理由是最近正好在法国,所以顺便过来凑个热闹。
☆、112
注册结婚之前,陈安修给家里打过电话,陈爸爸和陈妈妈虽然之前有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陈妈妈还唠叨了两句,怎么不提前给个信儿,家里什么都没准备,还是陈爸爸在旁边劝她,这就相当于去民政局登记,酒席什么的可以改天再置办,她这才放了心。
其实在陈安修看来,有没有酒席,有没有婚礼,都不是很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以后一家人可以顺顺利利在一起了,现在就剩下章时年的眼睛问题了,这件事他可以不介意,但对章时年的打击是无法想象的,他无法说太多的安慰,毕竟他不是当事人,他再怎么样也无法亲身体会到那种骤然失明的痛苦,他所能做的就是把人照顾好,然后和章时年一起期待第二个孩子的到来。
他原先对这个孩子还有些无所谓的态度,抱着的也是一种既然有了就生下来的心情,但随着肚子一天天的悄悄隆起,伴随的还有章时年每天晚上抚摸一下的欣喜,使得他对这个孩子也开始关注起来。
注册之后,他们在法国小住了几天,章时年现在这样,陈安修也没有太多旅游的心思,但想着吨吨是第一次来,就抽了两天带他去几个著名的旅游景点看了看。
可能因为旅程太疲惫的原因,林长宁来法国后不久就感冒了,他怕传给陈安修,就没有跟着一起到英国,陈安修他们回到伦敦已经是三月初的事情了,景色和走之前差不多,还是冬天的样子,但气候回暖,已经有春天的气息了。
“这里的冬天好像也不是很冷,我来之前还给吨吨带了两件羽绒服,到这里都没穿上。”回家之后,趁着天好,把所有的床上用品拆下来,放洗衣机里过滚一滚,然后放大太阳底下晒一天,晚上睡觉格外舒服。
“恩,比起同纬度的地方,这里的冬天算是暖和的了。”章时年靠在旁边的藤床上,晒着太阳,昏昏欲睡。这个藤床是陈安修刚在网上买的,下面是床的样子,上面有个可调节性的半球形的遮蓬,里面铺上厚厚的羊毛毯子,可以一边睡觉一边晒太阳。
陈安修看不惯他这副舒坦的样子,手上沾了水,悄悄靠近,还没成功抹到章时年脸上,就被他拦腰一把抱住了。
“喂,你不是看不到吗?”身手还这么快。
“看不到也知道你会捣乱。”也就是安修了,可以一边坦然的说他看不到,转过身又会把人照顾的无微不至。这样就好,他没有那么脆弱地不堪一击,没有必要因为他看不到就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戳到他的痛处。他喜欢安修的坦然。因为安修的这份坦然,他现在也变得比较容易接受失明的这个现实了。
章时年收了收手臂,感觉到陈安修冰凉的手指使坏地钻到他的领子里,也许老天是看他得到太多了,为了公平起见,所以才忍不住要从他身上收走一些东西。
“还有两条床单没洗完,你赶紧给我起来。”陈安修摇头躲避落在脖子上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