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上沾染了一点鹅黄色的颜料, 不让人觉得是被弄脏了,反而意外地好看。
鹅黄色挺挑皮肤的——平时没注意到他手居然这么白,比身上还要白好几个度, 不知道是不是后来打篮球晒的。凌逸风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
很快善后工作完毕,凌逸风伸了个懒腰,靠在教室的墙壁上,顺着那双让人挪不开眼睛的手,眯着眼睛看向齐重山的方向。
齐重山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凌逸风看着看着发现齐重山这种状态显得特别可爱,大概是因为他大多数时候都很沉稳,看上去胸有成竹,偶尔流露出困惑的神情就格外的反差萌,像个迷茫的小孩儿,眼神纯粹没有杂质。
凌逸风突然觉得相比之下自己相当沧桑,一个眼神就是一个故事,点根烟也是理所当然。
如果这个人不是齐重山,他大概会觉得这一瞬间有点触动吧。
“怎么了?”齐重山很有耐心地等他回过神来,才开口问道。
“没事。”凌逸风的眼神闪躲了一下,绕到了齐重山身后,“发愣呢。”
齐重山身后的教室另一边墙那边最后一排的也是三个男生,此时一个正向后仰着身体,假装要躺在另一个腿上,然后被第三个人掀了下去,三个人嘻嘻哈哈打成一团。
说来他跟叶一鸣、叶一鸣跟齐重山都经常闹得鸡飞狗跳,但是三个人一起瞎胡闹还真没有过。
凌逸风默默脑补了一下。
如果叶一鸣往他身上倒,他指不定还会在叶一鸣头上一通乱揉然后把他扔到地上,但是要是齐重山……
凌逸风深吸了一口气。
……操没事脑补这个干嘛,真是闲的。
怪不得会没事给齐重山做解析还给他递粉笔到最后自己居然还撸袖子上了。
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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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时候,凌逸风继续留到了最后,一边叼着棒棒糖,一边靠在墙上用手机随手画着指绘。
画完之后,他打开了微博,把画扔上去打了个水印,然后转存到了空间里。
一波人点赞。
齐重山猜的其实并不对,在原本那个加过他的号弃用之后,这就是凌逸风的大号,加了不少客户和零零散散的一堆同学。但由于他始终不怎么用,连登陆都很少登陆,因此等级很低,看上去比较磕碜。
他大致浏览了一下底下的评论,基本上都是没什么营养的夸赞,好在还有一条是约稿,他挑出来之后,还没细看,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他将手指往上一滑,接通了电话。
是齐铭。
“什么事?”凌逸风一边插上了耳机,一边调回原界面继续看着。
“没什么事儿,就是你哥回来了,”齐铭说,“他问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回、来、了。
凌逸风顿时觉得有点想笑。
“不打扰你们俩小别胜新婚了。”凌逸风的声音有点含糊不清,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顺手给手机那头的评论回复了一个“已接单”,点回聊天界面,盯着瞬间发过来的消息看,“哎对了哥,你问一下段宇能把猫借我用一下吗,我这儿刚接了个单子,彩铅画,我看了那边私发的要求,感觉是写实的,没猫我怕画不好。”
“拿我的去吧。”齐铭那边似乎是在整理画纸,哗啦哗啦的,“我闲得无聊画了黄油。”
“黄油”就是那只橘猫的名字,发腮发得很好,整个一大圆脸,可以说是人见人爱,做模特绰绰有余,画室里的人基本上都画过它。
“别吧,你那水平,多亏啊。”凌逸风啧了一声,“我这就是半吊子赚点零花钱,又不是正经商稿。”
“随你卖多少,就当给你零花了,我那张画也没怎么上心。”齐铭顿了顿,“嘴里含着什么呢,你又在抽烟啊?”
“啊,”凌逸风没肯定也没否认,维持着自己叛逆少年的人设,很快转移了话题,“你只画了黄油也不行啊,那边要一个男生抱着猫呼噜的图,不知道是干嘛用的。要不然你画我哥跟黄油吧。”
齐铭一下子乐了:“你也知道要的是‘男生’啊,你觉得你哥像吗,都奔三的人了。”
“听你这口气是相当嫌弃啊。”凌逸风也跟着乐了半天,“行吧,我就是想把黄油借出来趁机撸一把猫。”
“那你打算画谁抱猫?”齐铭问他,“齐重山?”
“我……”凌逸风一时语塞,“非得齐重山吗,我有办法找到人,不劳烦您费心了。”
“除了齐重山你还能找谁?”齐铭懒洋洋地拖着长音,“把他带画室来当模特吧,小伙子小时候长得不错,我看看现在真人什么样,也好判断一下你现在的绘画水准。”
“人学霸没时间。”凌逸风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你以为人人都跟我一样闲呢。”
“我行啊,”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凌逸风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抱猫吗?”
他立刻转头朝声源看去,齐重山正提着扫帚站在后门,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指绘,顾名思义,用手指画画。
说到指绘,我专栏头像就是闺蜜指绘的www绘画渣渣可以说是很佩服了233333
☆、第50章
“齐重山你……你你怎么还没走?”凌逸风震惊地上下打量着他, “不是,你听墙角呢?”
“我是那种人吗?”齐重山无奈地看着他,把手上的垃圾桶和扫帚一并放在了教室的角落,“这周我们班轮值扫楼道啊, 正好这周我是值日班干, 我不干谁干。”
凌逸风仔细想了想,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一时间噎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电话那头的齐铭早就笑个不停了:“哎,你运气这么好呢?我也跟你说实话, 这猫不好借,段宇别的地方都大方, 就特别宝贝这个猫。你想想啊,要是你千辛万苦地养了这么只猫,你舍得给人折腾吗。”
“那我找画室的人帮忙啊,”凌逸风有点郁闷地说, “画室又不是没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