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雨不做声,忐忑不安。
王锐洗的特别快,等他再出来时,唐诗雨被吓了一跳。看见王锐凑近,她下意识往旁边移了移。
王锐一怔,忙放低了声音:“你别怕,我是想起来,你,咱们还没喝交杯酒。”
唐诗雨“嗯”了一声,任由他准备好一切,才与他手臂交缠,喝下一盏交杯酒。
她在闺中时,偶尔也能喝上一两杯。可这次不知怎么,竟然觉得热流上涌,脸颊也喷薄出一片朝霞之色。
她自己只觉得有些晕,有些热,但是王锐却目光微闪,露出些许痴意。
唐诗雨接触到他的目光,反而清醒了许多。她咳了一声,低下头去。——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她宁愿她自己是真的醉了。
王锐褪她衣衫时,为表示尊重,一边动手,还要一边再问上一句:“娘子,你看我这样可好?”、“这样,你不生气吧?”
夫妻之间要相敬如宾,他这够尊重吧?
然而唐诗雨脸上红云越来越厚,她终是撑不住,一把将王锐的手打落。正要说上一声“你到底想怎样?”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了。
她抬头看向神色古怪的王锐,柔声说道:“不要这样,怪不好意思的。”
“啊?”王锐呆了一呆,也想不明白是哪里不好意思。不过娘子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继续下去。他胸口有些闷,硬邦邦说了一句:“那睡觉吧!”
他倒头就躺,唐诗雨愣了好一会儿,也依着墙躺下。
两人都喝了酒,也都有醉意,可是都睡不着。
王锐第一回 和一个活色生香的大姑娘同床共枕,鼻端嗅到她身上的馨香,心里不免又酥又痒,那点子酒意带来的燥热感,让他翻来覆去,却越发燥热。
唐诗雨自然也难以入眠。她不知道王锐是不是生气了。因为她的一句话,他竟然连洞房花烛夫妻敦伦之事也不行了。
她倒也不是非做那档子事不可,只是明日肯定会有人检查。他们这般,说出去也不好听。
可是,唐诗雨是拉不下脸去说软化求和的。她翻了个身,面向墙壁,不轻不重叹了口气。
这声音掌握的非常好,堪堪能被王锐给听到。王锐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他撑起身子,看向新婚妻子的后脑勺。顶了半天,也没能盯出一朵花儿来。
唐诗雨再次叹息时,王锐终于忍不住了:“不知娘子因何事而叹息?可是为夫哪里做的不好?”
瞧瞧,这话说的多好。多体贴,多尊重。
唐诗雨转过了头,两人四目相对。她缓缓开口:“我……”
“等等……”王锐轻声打断了她的话,他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
唐诗雨给他这目光吓得面色忽白忽红,却听王锐慢悠悠道:“原来你没我想的那么白嘛!”
烛光不甚明亮,又隔着床帐,其实他看的并不清楚。但是他盯着她看了好久,脸红耳热,心跳加速,他若不说些什么,肯定也不合适。
可他这句话,却教唐诗雨额头青筋跳了一跳。
唐诗雨容貌俏丽,但是肤色上随了母亲,不够白皙。不过她是娇养的千金小姐,自然也黑不到哪里去。至少她比王锐白多了。——可是,不够白仍是她心里一根刺。王锐盯她半晌,就说这么一句话,教她羞恼气氛。
新娘子重新将头转过去,王锐更懵了,这是他说错话了?
老实说,他挺懊悔的。他的娘子有情有义又有才有貌,他娶了她,该好好珍视她才对,怎么能惹她生气?
他想,他得道歉,让她知道他的情意。
于是,他伸出手来,说道:“娘子别恼,我是说笑的,你比我白多了。”说着抓住唐诗雨的手,来跟自己的手比较。
唐诗雨挣了一下,没能挣出来。
王锐初时是想着道歉哄媳妇儿,然而握着那软滑的小手后,他就不愿意放开了。
唐诗雨的手又小又软又滑,他来回抚摸,爱不释手。
王锐心里痒痒的,又生出进一步的想法:“那,娘子,你瞧,你手比我白多了。你身上肯定也比我白……”
唐诗雨何曾听过这种话,又羞又气,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王锐本来还想再问问,能不能褪去她的衣衫,看看她的肤色。还未开口,就想起她说的怪不好意思的。
媳妇儿害羞,他得尊重媳妇儿,可是,洞房花烛夜也不能浪费,是不是?
王锐想了一想,问道:“娘子听过一句话没?”
“……什么?”
王锐一本正经:“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不等唐诗雨回答,就又说道:“娘子若是怕羞,我就把烛火熄了好不好?”
唐诗雨皱眉,她深吸一口气:“龙凤喜烛是不能熄灭的,不然不吉利,你不知道吗?”
王锐“哦”了一声,心想她只反驳了后半句,那就是说前半句她同意了?
他咬了咬牙,尊重她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先做大事再说。
……
次日清晨,王锐异常诚恳:“娘子,昨夜是我不好,累着娘子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对待娘子。要不,今天我就替娘子画眉赔罪?”
唐诗雨身上难受,也不想搭理他,只轻轻说了一句:“不用。”
她觉得,她的丈夫有一个难以忽略的毛病,就是喜欢自说自话。
不过她想,这或许对她影响不大。他说什么,她只当没听见就是了。充耳不闻,她还是会的。
她的冷淡并没有教王锐气馁。王锐新娶妻,对新婚妻子兴趣很大。难得有个女人,惦念着他,记挂着他,愿意等他,还把一生都交给他。他自然要担负起做丈夫的责任。
儿子和儿媳妇关系和睦,威武侯夫妇看在眼里,心里也欢喜,就巴着儿媳妇早些生下孩子,好教王锐再收一收心。
成亲时日久了,唐诗雨对王锐的了解多了一些,她也掌握了跟王锐相处的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