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开会
“客气。”江南说着抽出手，径直走向会议桌。
徐巍冲左骞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后也连忙跟了过去。
左骞兀自笑了笑，转身回了座位。
江南待他坐下后开口问道：“左骞，你服务Y几年了？”
“嗯？”左骞一顿，连忙应道：“四年半了。”
“四年半。。。”江南小声跟着重复了一遍，又问道：“你们现在团队里一共几个人？”
“目前为止一共十人。除了我以外还有一名SAM，两名AM,三名SAE和三名AE。团队里除了几名SAE和AE是这两年新增加的成员之外，AM和SAM都是一直跟着我做过来的。” 左骞不紧不慢地回答着。他虽然表面保持着微笑，但心里却打起了小鼓。江南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如果他想知道的话直接问徐巍不就好了，干嘛还要专门叫他过来。
左骞想着瞄了徐巍一眼。谁知徐巍丝毫没有在意这些，他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家领导，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
左骞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我昨天看过你的报价了，”江南忽然说道：“我对你在人员配置和第三方报价上各有几处疑问。你现在把报价表打开，我们一项项核对。争取今天下午把报价确定了提交给财务。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连预算还没批，你们平时就这种工作效率吗？！”
最后一句话把左骞说的有点儿毛了。
我去你大爷的吧。老子为这报价的事儿恨不得一天发十封邮件，二十个电话催着。你们丫自己手下的人办事效率低影响了进度，凭毛到头来却把屎盆子扣我头上？什么玩意儿啊真是！白瞎长了一副好皮囊！
左骞没好气地掏出了笔记本。
徐巍见状，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江总监，我今天上午已经跟财务部提前打过招呼了。估计那边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等咱们提交上去后应该很快就能批下来。您就放心好了。”
江南理都没理会他。抬手指了指左骞电脑上的报价单说道：“先从你们公司这页开始。我看你这次报的人件费包含了你们团队所有人整个展期的价格。但我认为不需要所有人都留到最后，或者你来解释一下这么安排的原因。”
左骞点了点头，虽然他有些介意江南直接插手乙方内部人员配置的事儿，但为了尽快解决报价问题，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起来。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两个人就这么你一问我一答的核对起了报价。虽然中途有几次左骞都觉得这位高级总监似乎问的有点儿太细了，细致到恨不得要问出第三方成本价的气势。但还好他逐项做了解释之后江南也没提什么反对意见。当左骞看到他最终在报价单上签了字后，顿时有种想哭的感觉。
这张他前前后后追着徐巍催了快两个月的报价，结果江南仅用了两个小时就解决了。不管之前是谁效率低，反正此刻他是真心觉得这位高级总监的效率很高。
“谢谢江总监，今天真是辛苦您了。”左骞合上电脑说道：“接下来我们会继续按照原计划推进项目。当然我也会敦促各方在保证质量的基础上加快进度，提高工作效率。”
江南嗯了一声后说道：“本次车展新闻发布会的方案我已经看过了，具体的修改意见已经告诉了徐巍。你们单独讨论吧。”说完便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左骞目送他离开之后，扭过头向徐巍问道：“他说了什么修改意见？”
“全部推翻重来。”徐巍说着趴到了办公桌上。
左骞听后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就知道肯定会是这个结果。就先前丽萨要的那钟流水账一样的发布会流程，别说是他了，我自己都觉得特没劲儿。”
“现在的问题不是他觉得这种形式没劲儿，而是他觉得哪种才带劲儿。”徐巍捶了捶桌子，又怨声载道地说道：“怎么样小钱钱，你这一下午也该见识到我们这位新总监的变态了吧！我去，我是越来越觉得这日子要过不下去了。”
左骞哼笑道：“其实我倒觉得还可以。虽然他说话的口气听着让人有点儿不舒服，但人家也是真的在做事儿啊。这总比只会甜言蜜语，却不干实事的领导好吧。”
“嗬，他虐了你一下午，你居然还替他说话！”徐巍指着他说道：“小钱钱，我看你就是欠虐型的。”
“嗯，可能我骨子里真是个抖M吧。”左骞笑了笑，接着背起包说道：“好了徐总，没什么事儿的话那我就回去想发布会方案了。财务那边儿您帮我多问着点儿。等预算批下来后也麻烦跟我说一声。谢谢啦！”
“知道了。我这边没什么事儿了你先走吧。我等缓缓劲儿再回去。那边儿的氛围实在太压抑了。”徐巍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行，那您趴着休息会儿吧，我帮您把门带上。”左骞说着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二号会议室所在的位置有两条通道可以去往电梯间。若往左拐的话走两步便能出去了。而往右拐的话还要先经过办公区域。平时左骞为了防止被各位领导半道截住，通常选择抄近道溜走。而这次他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绕去了远路。
在经过市场部办公区时，左骞专门往总监的办公位置瞥了眼。然而座位上并没有人。他略失望的撇了撇嘴，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在等电梯的空档时，回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左骞还觉得有点儿好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想要绕远路去看一眼那个人。今天下午的会议里，他的心情始终随着江南的一言一语而起起伏伏。每当他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有些缓和时，江南又总会抛出一句话或露出一个表情来将这个距离拉远。左骞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给自己设定了这么一个高冷的人设还是天生就喜欢拒人于千里之外。然而即便如此，他好像也并没那么反感，反而在人家离开后还想要再见他一面。
“我操，我不会是心理变态了吧。”左骞自言自语道。
话音刚落，头顶忽然传来了一句冷冰冰的声音：“你进不进来，不进来我关电梯门了。”
“啊？”左骞飞快地抬起了头。
只见电梯门不知何时已被打开了。江南正一脸不悦地站在里面看着他。
“哦，进来进来。不好意思啊。”左骞说着快步走进了电梯。
江南没好气地关上了门。
YBU所在的这件写字楼的电梯门在关闭之后是能够映出人影的。左骞靠到电梯后壁上偷摸着打量起了江南。这男人个头跟他不相上下，深棕色的头发用发蜡固定的很有层次，剪裁得体的西装显衬的身形笔直修长。手指骨节分明，手背青筋隆结看着很有劲力。整个人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成熟又禁欲的气质，这让左骞不禁有些痴迷。而最让他开心的是自己刚还因为见不到他而有些失望，没想到这么快本人就已经站到他面前了，而且还是单独在这么幽闭的空间里。左骞抿着嘴轻笑了一声。随后抬起眼透过电梯门瞄了眼江南。江南自始至终垂着眼，像是在放空自己。
正当左骞沉浸在与江南独处的小兴奋里时，电梯忽然停到了八层。门一打开，呼啦啦的进来了一堆男女。江南见状，皱着眉后退到了左骞身前。
“江总监，看这样子好像还有人要进来，您要不再往我这儿靠一点儿。我没事儿的。”左骞小声提醒道。
江南转过头看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又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后退了半步。
这下两人几乎前胸贴后背地靠在一起了。江南略有些不自在，轻轻晃动了下肩膀。
“D□□idoff Cool Water，”左骞轻笑道：“我没猜错吧?”
江南回过头看着他，语气不善的说道：“你这么对我说话不合适吧？”
左骞听的一脸懵逼。原本他是看江南有些尴尬所以想找个话题化解一下，却没想到反被人家呛了一嘴。而且自己不就猜了下香水的名字么，至于说话这么冲吗？又不是在办公室，随便聊两句怎么了？
左骞刚培养起来的好感顿时被一扫而空，他绷着脸点头道：“没错，您说的对，是有些不合适。对不起了。”
江南没再说什么便直接回过了头。
电梯到达一楼大堂后，人们纷纷从里面走了出来。左骞刚自讨了个没趣心里也有些烦躁，于是也懒得再打招呼了，直接越过江南走出了电梯。
“戚，以为自己是客户就了不起啊。谁还没个脾气了？！”左骞嘟囔着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写字楼。
江南站在大堂的落地窗前，望着左骞甩着背包渐渐走远的背影，不由得哼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