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絮关切道:“秋宁,再回去休息一会吧。”说着,扶着她的肩要起身:“走,我陪你回房。”
蒲牢搭住她的手臂:“不了,就是晚上没睡好,有点乏,现在睡也睡不着。”看向慕常羽笑了笑:“正事要紧,先听羽神讲完吧。”
“真的?”
“嗯。”蒲牢说:“羽神,刚才是讲到红蛇封印的线索可能在不死山,是吗?那接下来......”
慕常羽垂着眼皮看了蒲牢两秒,又看一看阿絮,见阿絮略一点头,慕常羽才说:“是的,所以我的意见和小柳絮一样,先从红蛇入手,去不死山。”
蒲牢问:“那么碧湖和道御官呢?和红蛇比起来如何,有没有其他优先考虑的选项?”
“嗯......”慕常羽用上齿磕磕手指,说:“这么来说吧,我决定先从红蛇入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下面我简单说一下碧湖和道御官的事吧,听完你们就明白我为什么做这样的决定了。”
“好。”
慕常羽抿着嘴眨眨眼,捋了捋思绪,说:“生是碧湖是环绕遥塔的永生湖,它的湖水能够起死回生,传说是因为它充满了支撑生命的魂力,是遥塔给予世人的礼物。如果要去碧湖,也就意味着要去遥塔。以我们目前的状态去遥塔......”
阿絮果断道:“这不可能,葛天城精英都无法靠近遥塔,更别说我们了。”
慕常羽皱眉:“其实不攻击遥塔,只在碧湖活动是没有危险的,只是碧湖处在临渊的边境之外,要穿过魔道城到达那里非常非常困难。”
蒲牢问:“那道御官呢?”
慕常羽回答:“道御官是魔道城里设的一个官衔,而且是个只有名没有人的官衔。”
阿絮奇怪:“没有人?”
“是的。道御官这个职位,是等着特定的人来做的,所以就算我们去找道御官也没用,据我所知,魔道城已经有好几千年没有出现过道御官了。”
阿絮呃一声:“什么样的人才能做道御官?我们可以提前去找她吗?”
慕常羽露出无奈的表情:“小柳絮,这个问题没有人知道,道御官是一个谜。”
阿絮深感无力:“啊......这该怎么办?”转身抓住西弗珈珞:“你的预言还说什么了?没有再详细一点?比如红蛇封印在哪,有没有去碧湖的捷径,或者寻找道御官的办法?”
西弗珈珞被她问得发蒙,茫然地摇头:“没有。”
蒲牢安抚阿絮:“龙儿,别急躁,珈珞她要是知道什么肯定会说的。”
阿絮叹气:“嗯,也是。”拍拍西弗珈珞的肩:“刚才抱歉啊。”
“没事。”
蒲牢稍加思索,说:“也许当我们要找她的时候,她就会出现了。”
阿絮歪头:“找她?招谁?”
蒲牢揉阿絮的头发:“傻小龙,当然是说道御官。”
阿絮拿开她的手,梳理发丝:“我不傻,不傻。”
慕常羽偷偷瞟她们一眼,叫什刹帮她一起整理书卷,边忙边说:“这下我们就定好了,先去不死国的不死山。不死国在墟西的最深一带,我们先往西向走。”
什刹卷着卷轴,诶一声:“我记得先前在大街上,有葛天城的人来挑衅,说长空岛包庇墟西逆贼。”
慕常羽叹道:“是啊,墟西很不太平,往西走就等于摆明了跟葛天叫板。”
什刹眸色微动:“那你......”
慕常羽佯装委屈,很快噗嗤地笑出来,摊开手无赖地摇晃:“但是没有人认识我呀,长空岛岛主是白桃子,又不是库库尔坎~”
什刹记得葛天寅也说过没有见过慕常羽,看来鹭海真没几个人知道慕常羽的真实身份,这样想来倒是省了很多麻烦。
西弗珈珞踮着脚往书柜里塞书,转过身问:“小羽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下一个地方到哪?”
慕常羽敲着灵子屏想了会,说:“明天走吧,长空岛西面是鹤民国,再往西走一段就是墟西范围了,我们必须在鹤民国办理出境手续。”
众人应好,各自回房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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墟天的极东是鹭海轮回之地,归墟星漩,令整个鹭海闻之色变的葛天城便坐落于此。
葛天城上挂着以蓝灵编织防御壁垒,远远望去好像优雅的巨型鸟笼。“鸟笼”顶部挂着十轮明亮的光球,像是小巧的太阳。城中的绿地和花坛栽满了洁白的长生花,圣洁的花儿在灿烂的日光下欣欣向荣,期间穿梭着华丽的蝴蝶。
城里有许多白石雕成的喷泉,里面漂着长生花的花瓣。四处都非常安静,只有风声、鸟鸣,和偶尔响起的乐曲。
葛天王城的中心是供奉长生殿的圣宫,外部有城主的王殿和诏谕之契的诏谕宫两相环护。现在,葛天城的王并没有居住在王殿,而在圣宫里住了一段日子。
圣宫被严实的结界和禁咒封印,除了葛天的王葛天黎,谁也无法进入。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明媚,一身纯黑西装的男人静默地站在高大的石像前,身边笼罩着深邃的阴影。
圣宫外,一人背着长管灵子枪阔步走近,左手往悬空符咒上一划,打开门,走了进去。
哒,哒,哒,空寂的圣殿里回荡着战靴的踏地声。
忽然,脚步声停止,背枪的人停在了离男人后背十米远的白毯上。
西装男人仰着头,用两手捂住整张脸,张大嘴,向石像无声地呐喊。
与石像相比,男人就像一只蚂蚁,那么渺小,那么卑贱,连石像的一个脚指甲盖都够不着。
蓦地,男人垂下手,转过身,一道骇人的伤疤纵向劈开他的左眼,往下在左脸画出扭曲的线条。
“族长。”
“噢,不。”葛天黎理理西服外套,退到背枪人身后,扬手指向走道尽头的石像:“请向长生殿祷告,忏悔。奕,身为葛天城的下一任继承人,你要时刻谨记这个规矩。”
葛天奕深深望一眼被黑影掩藏的石像,点头。
葛天黎请他到忏悔室做祷告,然后把透明的水杯摆在他的面前:“奕,有什么事要向我报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