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婷听懂了这一句话，同时也明显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轻蔑。
她微微皱着眉头，正想要上前一步，对方却眼尖地看见了她。
王向婷一愣——因为对方的目光直直朝着自己射来，那样子的目光充满攻击性，像是猛兽寻找到了自己的猎物。
王向婷感觉到不安，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你的模特倒是不错。”韦鲁斯忽然以一种相当怪异的语调对着苏绿辛说道，但是他的目光却是黏在了王向婷身上。
那是一种非常狂热的目光，但是之中却并不包含情/欲，苏绿辛皱眉，将王向婷挡在了身后。
“哦，好吧，”韦鲁斯说道，他的语调忽然柔和了下来，转而又以一种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和的语调对苏绿辛说道：“你想要在Berki工作，我会考虑的。”
这忽然急转的画风让苏绿辛和王向婷都有些措手不及了——她们甚至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毕竟韦鲁斯看起来太像精神有问题的人了。
但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韦鲁斯立即付出了行动，他从地上那一堆可以称得上是废墟的东西之中翻出一张稿纸递给了苏绿辛。
那已经是皱巴巴的一团了，韦鲁斯将它展开，苏绿辛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件设计稿。
只不过这并不是一件完成稿，它堪堪只是勾勒出了一个轮廓。
这是一件普通的鱼尾晚礼服的轮廓，苏绿辛疑惑不解地看着韦鲁斯。
韦鲁斯暴躁道：“Berki正在改革！他们说要想要在时尚圈之中进一步提升自己的位置，就需要做出改革，但是在改革之中，又不能丢弃Berki的繁复优雅——该死的，我做女装三十多年了，还从未有做过……谁他妈会做这种露肩露胳膊的晚礼服裙！正好，你要是想在Berki工作，就先做一条晚礼服裙吧！”
作者有话要说： 特大喜讯：作者出狱了，本文终于恢复更新了，眼角有泪滑过……
第19章
事实上，韦鲁斯的设计稿已经算是半个成品了——至少轮廓已经成型了。
但他显然并不满意——至少并没有看出这条裙子有任何Berki的复古元素。
苏绿辛皱眉，像这种鱼尾设计的晚礼服如果加上繁复的装饰会显得非常累赘，她想了想，在地上捡了一支铅笔，将上半部分的抹胸设计擦除，改成低到腰间的深V，将裙摆改成了拖地长裙，同时在侧边开了一条开到腿根的开衩，将腿部曲线暴露出来。
Berki的服饰向来传统又保守，像这种露胸露腿的礼服从来都没有出产过。
韦鲁斯的脸色黑到了锅底，他刚想要开骂，却见苏绿辛仍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把之前的短袖改成了长袖，同时标注了材质——软纱。
因为是半透明的软纱材质，衣裙之下的肌肤几乎是若隐若现的，不用想也知道假若穿上这条裙子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
韦鲁斯看起来就像是要操起扫帚将苏绿辛赶出去——他甚至已经拿起了办公桌前的一根吸水拖把。
但是苏绿辛依旧不为所动，她又刷刷几笔，在肩膀上勾勒出一件白色的异形坎肩，又在原本毫无装饰的长裙边缘添加上金色滚边。
——金色总会给人贵气的感觉。
而苏绿辛还未完工，她在衣袖上、胸口、裙摆上，轻轻勾勒出古典藤蔓的样子。
在做完这些之后，她又在裙摆外再次画上黑色薄纱，将花纹罩住。
她完成了！
王向婷简直要尖叫起来，她亲眼看见这件衣裙从一开始的艳俗变成最后的性感优雅，苏绿辛就算是一个令人惊奇的魔术师。
韦鲁斯放下了他的吸水拖把。
苏绿辛又修改了一些轮廓，这才抬起头来看着韦鲁斯：“韦鲁斯先生，我已经完成了，可能有点仓促，但我是认真的。”
韦鲁斯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子，慢慢说道：“我看出来了。”
他伸手接过苏绿辛手中的纸稿——因为只有铅笔的缘故，金边与花纹都是苏绿辛在旁边用字符标注的。
韦鲁斯在纸上的模特框架上配上一根倒三角形的项链，然后将稿件递给苏绿辛：“好吧东方来的小姐，你的作品征服了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相当不自然，王向婷猜测他大概不是经常夸奖别人。
“明天起你可以在Berki上班，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卢锡安会处理好，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告诉你，距离Berki的新装发布会不到两个月了——我们需要你的模特。”
王向婷：“？？？”
“好了，”韦鲁斯昂起他高傲的下巴，“你可以回家收拾一下东西了，明天来Berki的工作室报道。”
他语气带着一种不容违抗的命令感，简直像个趾高气昂的国王。
苏绿辛和王向婷以及韦鲁斯的经理人卢锡安走出了那废墟一般的办公室，卢锡安抱歉地对苏绿辛说道：“欢迎加入我们，虽然韦鲁斯有时候情绪不稳定，但是大多数我们还是能够好好在一起工作的，明天请你到Berki的工作室报道，我们在今天会为你准备工作台。”
“谢谢，”苏绿辛说道，“可是这位是我的朋友，她是RENE的签约模特，我想如果要参加Berki的发布会，可能会涉及到合约问题。”
“没关系的，是美国RENE吗？”卢锡安问，继而又解释道，“Berki从未与亚裔模特签约过，一直以来都是白人模特，这一次Berki改革之后，我们自然也希望模特能够多元化，我觉得你的朋友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气质，十分迷人。”
外国人讲话就是这么直接，王向婷点点头，觉得卢锡安说得非常在理。
很有眼光嘛。
“是中国部RENE，”王向婷说道，“我叫做王向婷，TinaWong，我很愿意为Berki工作，先生。”
“那太好了，”卢锡安说道， “在发布会开始的前一个月，我们会通知你来彩排的，王小姐。”
王向婷没有想到，自己陪同苏绿辛去面试，居然还为自己赢得了一份合约！
这是她第一次为国际大牌走秀，原本以为走上国际之路还要许久，但是没想到的，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果然是被幸运之神眷顾的人。
而苏绿辛看着王向婷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