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休息下来,因为早到了一日,杨学章和陈姓同窗还游玩了一天。
第三日黎明前,两人去县衙点名入场。进去之前,都是踌躇满志、自信满满的。
杨铁根和陈姓同窗的爹两人一直在县衙外候着,一直等到下午时分,考生们才渐渐出场。
杨学章和陈姓同窗互相搀扶着走出来,两人都是脸色惨白,一脸的失魂落魄、不敢置信,仿若遭受了莫大的打击。
在杨铁根两人的匆忙的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杨学章和陈姓同窗进了考场,本来是胸有成竹开卷答题。
谁知道看到题旨以后却是满脸的呆滞,两人看了八股文的题旨又去看试贴诗的题目,看了更是如五雷轰顶,原来那位胡姓书生给他们的考题根本与考试的题旨风马牛不相干。
此时的两人已经没有继续考试的心情了,满脑子都是题目为什么不对,一直到了规定考试时间到了,试卷也没写一个字,只能交了白卷。直到考场开始赶人,两人才手脚俱软的相互扶持走出考场。
听完两人的述说,杨铁根和那位陈姓同窗的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又看二人那遭受重创的样子,赶紧扶着两人回到客栈。
一直在客栈呆到晚上,杨学章和那位陈姓同窗才清醒过来。两人商量了一下,便在各自亲人的陪同之下去找其他几位也买了考题的考生。
这次来淮河县里考试的考生,大部分都住在附近几个小客栈里,杨学章和那位陈姓同窗也是知道他们住在哪儿的。
一路挨着找过去,另外几名考生和他们的情况一样,几人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上当受骗了。
从胡姓书生手里买考题的人都被他骗了,考题没有一个是正确的,亏他们对着那考题做了很多功课。
几个受骗的书生在一起坐了良久,商量了半天才商量出明天一起去找那个姓胡的。
可是又该到哪里去找呢?
他们综合了一下资料,只知道那人姓胡,家是淮河县的,在落云镇有亲友。而且连考题都是假的,说不定那人的资料也是假的。
但是不管怎样,那可是50两白花花的银子,这些考生家里都不富裕,几乎掏空了整个家里才拿出来的。
这是一番可以想象的到的寻找,在县里找了两天都没有打听出来任何消息。而且他们这毕竟是事关考场作弊,也不敢大声宣扬去报官,只敢私下找人打听。
连找了两天都无果,几人只得商量着回镇上再找找看。期间各自陪考父母的责备与伤心欲绝,这里就不一一描述了。
回到落云镇,杨学章在陈姓同窗家里住下,准备结伴继续寻找那个胡姓书生,又看离归家时间过去好几天了,便遣了杨铁根回家报信。
何氏听完顿时嚎哭起来,杨老爷子脸色也难看的可以。
大房夫妻满脸呆滞,非常不敢置信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杨铁根是早已知晓还陪伴找了好几天,所以此刻是面无表情。而姚氏和林青婉则是两两对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的天哪,这还让不让人活了,那可是50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何氏此时也顾不得儿子是不是秀才公了,只顾得去心疼那50两银子。她这次是真的伤心的哭了,边拍着大腿,边哭嚎起来,老泪糊得满脸都是。
王氏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是跳嚣起来。
“娘,那你说怎么办呀?这可是50两银子,全家的家当,就这么没啦?”
没有人理会她,此时何氏和杨老爷子都是只顾得伤心去了,哪儿有功夫去管她。
“这样的人逮到了真该碎尸万段,要不我们报官去吧?”杨铁栓也恨得牙痒痒的。
一直低着头坐那的杨铁根,抬头说了一句话。“这事不能闹大,闹大了都脱不了干系,毕竟是科考作弊。被人知道了,此事可大可小。”
杨铁根也不懂这其中的干系,还是那些考生商量的时候,他在旁边听了一耳朵才了解的。
本来还觉得老大提议不错停下哭声的何氏,一听到这话,又嚎了起来。
报官不行,找又找不到人,看来这下是真没辙了。
正屋里安静下来,只听得何氏伤心的哭嚎声。
又站了一会,几人散去。林青婉回到屋里,对杨铁柱说了此事。
杨铁柱听完,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过了良久,才缓缓说出一番话来。
☆、第47章 大房开闹
杨家沉浸在一股低气压中,连晚饭都没有做,正房更是一直都没有点灯。
所幸二房屋里有吃食有锅灶,倒也不惧这些。
林青婉炖了汤,炒了菜,做了一小锅黍米饭,两口子美美的在屋里吃了一顿。
别说他们狼心狗肺,别人黯然神伤,他们还大吃大喝。每个人做出了什么样的事情,都必须为它的后果承担责任。
当初杨铁柱在医馆躺着的时候,怎么也没见别人为他们担心伤神半分?
吃过饭,林青婉又探头出去看了一下动静,正房那边仍然黑漆漆的。
她扭身进屋,盛了一些饭菜,给三房端了过去。
大人可以饿着不吃,小孩子可不能跟着一起受罪。
饭菜是照着三房所有人的量端过来的,三房四口坐在炕上吃饭,林青婉坐在炕沿逗着可爱的两个妞,边跟姚氏说闲话,准备等三房吃完把盘碗一起收回去。
看到杨铁根满心不安的样子,林青婉笑着说他,“行了,三弟,你也别担心爹和娘了,他们这会伤心着呢,哪里有心思吃饭。”
自从杨铁柱受伤后,林青婉也和杨铁根打过不少交道,所以两人也熟悉了起来,平时说话也没有以前的拘谨。
说完,她又补充道:“也别说我这当儿媳妇的不够孝顺,我这人的性子就这样。对我好的,我千倍万倍还他。对我不好的,我也勉强不来自己。下午你二哥还在跟我说,如果当初爹娘知道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会不会不会罔顾他的性命,做出另外的选择?我当时就跟他说了,没有如果和假设,很多事情做了就是做了。”
杨铁根和姚氏默然了。别人可能不清楚整个事情,他们可是很清楚。爹和娘毕竟是做得太过了。
“嫂子、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有点不安……”杨铁根笨拙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