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他的手伸了过去,似乎是想要我住玉润的双手给她一点安慰,却不料竟然壁纸的从她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见到此情此景,玉润瞬间明白过来,原本就失了血色的容颜变得更加惨白如纸。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玉润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的犹如寒风中即将凋零的树叶,她拼了命的想要去抓住谢珏,却发现抓入手中的只有夹杂着灰尘的空气。
叶绾绫见到玉润发疯了似的动作,似乎明白过来缘由,她小心翼翼的问道:“玉润,你是说,你见到的是……”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非夜拉了拉衣角。
“绾绫,我们还是先不要问了。”
却不料叶绾绫听到这句话猛的看向他,冷冷的问道:“方才,玉润她为何要叫你非夜?”
“咯噔!”
非夜只觉得胸口猛地一沉,再也无法直视叶绾绫那双仿佛可以洞穿一切的双眸。
就在他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应对之际,手腕突然被猛地扣住,叶绾绫微凉的指尖一下子摸向了他的脉搏。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可是他的脉搏却丝毫没有跳动的迹象。
突然,叶绾绫一下子松开了非夜的手腕,平素很少做出表情的容颜突然被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所牵动着,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哥?”
她颤颤的吐出一个字,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胆战心惊,好似稍微用些力气,眼前之人便会转瞬幻灭似的。
☆、第111章:残念
在叶绾绫童年那段东躲西藏, 担惊受怕的灰暗日子里, 兄长叶绯便是唯一的色彩。
以至于到如今,连早逝双亲的容颜都在记忆中模糊, 可叶绯那英俊刚毅的面庞却依旧清晰刻骨。
本以为,那张容颜只有在午夜梦回时,才能在见上一面……
叶绾绫的心,剧烈的颤抖起来。
她想到墓室铜镜中的那惊鸿一瞥, 那夹杂着淡淡忧伤注视着自己的深情目光, 同每次梦境中出现的那么相像。
叶绾绫猛然想起,老人们常说,人死后安置在墓室中的镜子,是能够穿透阴阳,看清一个人原本的样子的。
而当时,站在自己身后, 也入了镜中之人,正是眼前目光复杂的望着自己的谢明珠。
叶绾绫的心脏又是狠狠地一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感觉到周遭气氛突变,玉润这才惊觉自己失言,她满目担忧的看向谢珏半透明的身体,又瞟了一眼情绪紧张的叶绾绫同谢明珠二人,心跳狠狠地沉了下去。
心知无法再逃避,谢明珠深吸一口气,镇定的望着叶绾绫道:“绾绫,此事,等我们出去,我会慢慢同你解释。”
这声线虽是同谢明珠的别无二致,但沉稳的语气,还是让叶绾绫听出了不同。
她猛的眨了眨眼睛,目光如炬般扫向的谢明珠,仿佛是向要从那张娇俏的容颜里看出当年俊朗少年的影子。
可惜泪水却不争气的模糊了她的视线。
见到一向沉默寡言,鲜少表露出情绪的叶绾绫如此,非夜只觉得揪心之痛,他下意识的摸向胸口,可那毫无起伏跳动的心脏却仿佛赤裸裸的嘲笑着自己。
明明是一个死人罢了,又为何还会心痛呢。
玉润见到这二人如此,也是长叹一声,转眸看向谢珏的。
“阿绝,你的身体,现在在何处?”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见了方才的慌乱,一门心思只想着若是不晚,谢珏应当还能够还魂。
见到玉润只是片刻便恢复了镇定,谢珏欣慰的同时顿觉有几分心酸,他的卿卿,在前世洛阳城破之日,也是这般的淡定从容,一心求死。
想到这里,谢珏神色一凛,沉声道:“当时我同洛阳王正在主墓室,可不知为何墓室中突发大水,再然后,我就进入了那梦境中。”
“你是说,主墓穴已经被水淹没?”
玉润暗道不妙,如此说来,这墓室岂不是要被毁掉?
她虽然对如何打造墓穴并不精通,但也知晓一般为了保存墓主尸身不腐,墓室从来都是密不透风,可谢珏却说他们之前遭到水灾……
难不成,这制造墓穴的能工巧匠还将活水引入其中?
可那些工匠为什么要做如此冒险的事情,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思及至此,玉润心下一惊,猛的抬头道:“不好,只怕是这墓穴要被大水冲毁!”
听她如是说,叶绾绫也渐渐收拢了纷飞的思绪,转眸神情凝重的看向玉润。
“你是说,方才我们遇险,是乞伏国仁的军队在暗中捣鬼?”
他们一路追了进来,险象环生,若说没有幕后推手,叶绾绫是绝不肯信的。
玉润听了这话,还来不及思索,就听见谢珏又道:“乞伏国仁怕还没有这个本事。”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好看的眉毛轻轻蹙起。
“卿卿,以我之见,这些蹊跷事件,应当是这墓中亡灵所为。”
“墓中亡灵?”玉润抿了抿唇,不由得联想起自己初入洞中时的所闻所见,如此说来,当真是蹊跷万分,以至于她稀里糊涂的就进入了那个前世之梦。
玉润深吸一口气,颇有些涩然的叹道:“的确,毕竟是我们扰了人家死后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