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跑堂话听到一半的时候就脸色大变,这会儿便转身欲跑,结果脚还没来得及迈出去,便被月无邪一把揪住了后颈的衣服拖了回来。
月无邪将那人的头按在桌子上,笑着问道:“爷赏你饭吃,你敢不吃?”
那人惨白着脸拼命求饶道:“小爷饶命,饶命啊,小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您放了我吧。”
“说,是谁派你来的?你们又是哪门哪派,为什么找我的麻烦?不老实说的话,这碗汤就赏了你喝吧。”
月无邪端起那碗汤,将碗边抵在那人嘴边,做势要灌下去。
“饶命啊,饶命啊小爷,我说,我说便是,您先放了我吧。”
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月无邪瞧着实在恶心,晾他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便放开了手。
“谢谢小爷,谢谢……”
那假冒的跑堂一得了自由,便急忙弯腰作揖,而随着他弯腰的动作,却只听“咻咻咻”数声,一篷钢针从他颈后射出。
月无邪急忙一脚踢翻了桌子,将它立在身前抵挡,等那钢针尽数钉在了桌面上,不由得勃然大怒,顺手从腰上摘下一条马鞭来,凌空甩了个脆响,便偷袭自己那人抽去。
那人躲闪不急,从左肩到右腹便出现一条血痕,他痛哼一声,便往后退去。
月无邪一手提鞭,正要追赶,却发现原本坐在二楼角落里的几桌客人都站了起来朝这边走来,个个目露凶光,明显是准备围攻自己。而此时,二楼下又不断的涌上人来,前后左右加起来,竟然有五六十人之多。
而这些人将月无邪围在中间,只见从中走出个头领似的人物,一身劲装,手握着柄宽背大刀,一脸的络腮胡子,十分狙犷高大的中年男人。
“哈哈哈,月无邪,咱们又见面了。”
络腮胡子瞧着月无邪被自己困住,心中得意不已,哈哈大笑着。
“霸刀门?呵,李老二,少跟我装蒜,咱们不是三天前刚见过吗?”
月无邪握紧了手里的鞭子,心中默默计算自己有多少胜算。
看来,他们是在这埋伏已久,专等着对付自己,今天老天不作美,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人家那边,而自己只能使出力气来杀出重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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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邪一路边走边打听,终于找对了地方,原来那酒家就建在湖中,专做这湖中现打捞的鲜鱼,味道鲜美非常,任谁吃了都忍不住赞一声妙哉,妙鲜楼的得名也就由此而来。
月无邪栓好马后上了楼,找了张空桌坐下,跑堂的小二便急忙迎了过来,麻利的擦了擦桌子,热情的问道:“这位爷,您想吃点什么?”
月无邪笑着说道:“只管将你们这里的招牌菜上四道,要有荤有素有凉有热。”
小二笑呵呵的回道:“好咧,那就给你上道清蒸湖鱼,素炒三鲜,八宝鱼冻再来个莼菜汤如何?”
月无邪回道:“好,上的快行。”
“好咧~”小二应了一声便去了后厨,没一会儿又过来上了壶茶和一盘小点心,若大的酒楼他一个人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月无邪抿了一口茶,对那点心只是看了看,并不太想吃,想来自己之前真是被养刁了胃口。随即,便想到了那个一袭青衫玉树临风的叶少爷,明明表面上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谦谦君子模样,实际上却又贫嘴又是奸诈的色胚。
他现在会是在做什么呢?是像往常一样打理断金阁的日常事务,还是在书房查帐,还是忙着应酬呢?若是在应酬,估计又是在各个烟花场所吧,比如醉仙楼什么的。我这样一走了之,叶老头应该很开心吧?也许现在已经在筹备给叶临风娶妻纳妾了,说不定隔年就会有个小叶少爷出生了,可是,叶临风不是说过他不会再娶吗?他说过只要我一个就行了,但那也许只是随便说说吧,毕竟,是自己主动离开的……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月无邪竟有些魂飞天外。
月无邪有些懊恼,自己自从离了扬州的这些日子以来,只要闲暇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身影,甚至睡着后也不安生,竟然会梦到以前相处时的一些片段,他不知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叶临风给自己下了什么蛊不成?
心中烦闷的月无邪再没了喝茶的兴致,他刚要催促小二快些上菜,却见早有人走了过来。
“客倌,您的菜到了。”
跑堂的将盘子放在桌上,低着头又离开了。
月无邪无意中瞅了那人一眼,不是之前的小二,他也没作多想,便拿着筷子夹了块鱼肉送进口中。
果然滋味鲜美,只是……月无邪放下了筷子瞅着楼梯口,见那个跑堂果然去而复返,又端了一盘菜上来。
“客倌,您怎么不动筷子,是这味道不合口味?”
跑堂的见那条整鱼没有缺处,不由得奇怪的问道。
“味道不错,只是这鱼中似乎多加了些什么,让我有些无法下咽啊。”
月无邪笑眯/眯的瞅着那个人。
“多加了东西?这鱼是我们大师傅独家秘方烹饪,决不会多加或少加一味料,公子您再仔细尝尝看。”
跑堂的急忙解释,额头上慢慢有冷汗冒出来。
“哦,是吗?”
月无邪一挑眉,又拿起勺子,在那碗刚送来的莼菜汤里搅了一搅,然后舀起一小勺来送到唇边,将喝未喝的时候,一抬眼,便看到那跑堂的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心中冷冷一笑,便将那勺子放下,十分惋惜似的摇了摇头。
“公子,您怎的又不喝?”
跑堂的见他一口未动,又焦急的问道。
“可惜啊可惜,好好的东西偏偏加了些我不喜欢的料,害我想吃又吃不了,想喝又喝不下去。”
月无邪用筷子指了指那道鱼,又敲了敲汤碗,然后说道:“鹤顶红破坏了鱼的鲜美,砒霜又坏了这汤的清淡,你说这让我怎么吃喝?不如就赏了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