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之前热闹非常的欧阳府中也安静下来。
坐在新房里的保义侯府小姐阎宝珠没能等到夫君前来为她揭开红盖头,她不免难过,好在大太太陆氏亲自去看了她,向她解释了欧阳徽病了请了太医来看的事情,说第一日就委屈她了,希望她能够大度体谅此事。
阎宝珠虽然心里委屈,却总不能不识大体,赶紧说自己要去看一看夫君。
陆氏自是没有同意,而且欧阳府中规矩森严,她作为婆婆,正是要管住儿媳妇,所以直接拒绝了她,还说大喜日子,她实在不宜去给欧阳徽探病沾染晦气。
阎宝珠八字里带着煞气的命格,在十二三岁时就说过几门亲,因为八字不合而没成,这下来给欧阳徽做继室,她才二八年华,欧阳徽已经二十七八了,比她几乎大一轮,她之前在家里不是很乐意这个婚事,奈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违抗,只得许配给了欧阳徽。
再说,她家里也劝她,虽然是给欧阳徽做继室,好在欧阳徽前妻没有为他生下孩子,欧阳徽又没有妾侍,她来了,和原配也不差。而且欧阳徽年纪轻轻已经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又得皇帝看重,贵不可言,她嫁过来,没有什么不好。
再者,她命里带煞气,要不是欧阳徽有克妻之名,不然还真不会娶她,她不想变成老姑娘嫁不出去,就只得嫁了。
于是这种种让阎宝珠只得嫁来了欧阳府,不过心里对她这夫君,实在没有太多的喜爱,更何况在大婚之夜,他居然喝酒病了,不能来新房,更是让她觉得扫兴。
虽然觉得扫兴,也只能掩在心里。
十六岁的少女,还是忍不住太多委屈,所以决定在三日回门时去向母亲诉苦一番。
现下也只能自己洗洗先睡了。
再说欧阳徽这边,太医来了给诊了脉又看了状况,觉得欧阳徽只是喝酒太急攻了心,并无大碍,开了方子让调养着就行。
诊完就因为还在宫里当值,又急急回太医院坐夜班去了。
欧阳徽喝了太医的药之后果真好转了不少,转醒过来,向父母说儿子不孝,在一番告罪之后,就让家中长辈们都去休息去了,又装虚弱说他先在书房里睡下,以免去了新房也是带去浊气晦气。
陆氏心疼儿子,便让他好好休息着,先别想着他那媳妇儿。
陆氏和大儿媳妇儿小声说着话,她很担心阎宝珠命比欧阳徽还煞气,到时候欧阳徽反而被他媳妇克死了,这可怎么办。
她自是没有明着这般说,但是她大儿媳妇也知道她的意思,因为有欧阳徽克妻之名在先,欧阳家对此事都很郑重和慎重。
她大儿媳妇好好劝了她,又去将府中各事安排好,这才歇息下了。
欧阳徽做事太敬业,连装病也是,也许是他平素从来不苟言笑,老成而威严,反而不会有人去怀疑他装病,所以他就这样“病”下了。
欧阳府在京城里辉煌了好几十年,不会如大家所见到只是面上的那些中规中矩,欧阳徽安排好自己的心腹守着书房外面,自己就从书房里下了密道。
欧阳徽的书房院子就在之前闵湘用餐的侧院和正房大厅院子中间,下了密道,下面通道修缮非常完备,除了没有窗户,和一般人家的过道没甚区别,墙上挂着字画,花几上摆放着喜阴的兰花,花瓶里插着修剪好的梅花,香气袭人。
下面房屋好几间,都是设置完备,放着不少古玩,还有暗箱里放着黄金,这下面是欧阳府中的宝库。
欧阳徽走到闵湘所在的房间里去,房间里虽然通气,但是换气比起上面依然差些。
淡淡的□后的男麝味道夹杂着熏香的味道绕在一起。
熏香里沉香味很浓,是用来安神的。
床帐低垂,欧阳徽知道里面躺着闵湘,他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