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未见我榻上床头的衾被,倒是有些颇为想念了。”将着手上的杯盏盖在了壶盖上,且道了声,“今日便早些回去歇息了吧,可好?”
只见楚留香稍稍低头,双唇蹭了那人的脸颊,一闪而过,趁着身旁那人尚在愣神之际,扬着嘴角便道了声,“好。”
……
胡铁花眼瞧着江小鱼挺认真的在院子里扎着每日早上一个时辰的马步,回头又见一旁的楚留香不紧不慢地泡上了一壶热茶,手上打着一把似乎许久未见的折扇不紧不慢地那么晃着。
“你何时也喜欢上了闲着泡上茶喝了。”胡铁花只道,见了倒出来的一杯茶,水面上正打着旋儿的四五片花瓣,竟还是花茶。
胡铁花有些胡乱的想着方才在院子里见着的两个挨在了一块的人影,方才那场景瞧着竟是那般的契合,好似本该如此的一般模样,却又像是……亲昵得多少有些过分的模样,更莫要说了这老臭虫忽而贴着人耳边那么轻轻巧巧地那么一下……
胡铁花摸了摸鼻子,远远地又瞧了院子里正扎着马步的江小鱼,这小家伙昨晚吃了酒,想是有些宿醉了,却还要叫老臭虫念着,晕着脑袋在院子里可怜兮兮的扎着马步呢。胡铁花忽道:“我道是你竟怎么忽然这么早便收了个徒弟,还当你确实瞧上了那小孩习武的根骨,才起了几分惜才的心思。”
楚留香收了手上的折扇,随后又摸了鼻子,嘴角便是那么一扬,道:“我徒弟莫非不是个习武的好资质吗?”
那厢胡铁花往人方才进了屋的那处房门一瞧,摸着下巴便道:“确实是个习武的好资质。可惜了,摊上了一个似乎……别有用心的好师父。”
楚留香眨了眨眼,张口便道:“不该是一石二鸟,一计两全吗?”
胡铁花因而便惊道:“你竟当真……有那般的心思。”
瞪了半晌的眼,胡铁花方才好似十分憋屈的道了一声,“我方才瞧见你……像男人对个姑娘家一般……对着人耍/流/氓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随即便勾着嘴角几分懒洋洋的笑意,且道了一声:“你瞧见便也就是瞧见了,与我再说个什么?”
胡铁花忽而一愣,心道,便是那被那么耍/流/氓/的都好似也平静自在得很,他便是在这块儿又又胡乱说个什么劲的,只是,心下这么想着,面上却还是颇有几分憋屈之色,只道了一声,“老臭虫,你当真的?”
话一出口,他便知自己许是问了一个像是有些傻气的问题,是了,老臭虫行事虽然向来胡来得很,却素来都有一定的原则和底线,老臭虫自然不会不知这一切以至于未来可能意味着什么,那书生的脾气怕是比老臭虫还犟上几分,此事在儒林之中恐怕比之比在江湖之中的会引起的分量和影响可能还要更重些,对于他们二人意味着什么显然已经不言而喻……可老臭虫却到底还是出手了。
老臭虫自己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怕也无需旁人再多言,再言之,若非已经到了不得不出手的时候,若非……也许是因为意外,也或许是因为很多其他的原因,总之……这时候的老臭虫恐怕比他任何时候对待以前任何一段感情都要认真得多,因而也来得更加小心翼翼。像是因为顾忌太多,阻碍太多而仍能决心坚持下来的这样的感情……能透露给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楚留香道:“我觉得自己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当真过。”
待到两人沉默了半晌,
“此事暂且再论,花疯子我尚且有事要寻你帮忙。”楚留香忽道:“唐恒昨日与我说道了一桩旧事,此次的武林大会恐怕还会横生枝节。”
说罢,便将唐恒昨日与他说上的话都于胡铁花挑着说了,不曾尽数将年前的旧事一并说了,只道是那唐恒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此届武林大会之中混入了贼人,意欲屠尽武林大会上青云派满门,青云派弟子为人虽似有愧于其名门正派的名声,然而此次来此武林大会的青云派弟子也足足有五百多人,尚还有好坏之分,一动嘴皮子,便说要屠了青云派整整五百多人,便是说什么也不怎么说得过去了。
胡铁花闻言,随即便果真提起了兴致,只道:“这双鬼门与那青云派也是有趣,青云派听闻此次硬是给双鬼门圈了个魔教的坏名声,又一心要错攒整个江湖武林覆灭整个魔教,这双鬼门的少门主竟然会这么好心的前来与你说了,要你提防着这武林大会上有人要覆了青云派,你说那唐恒唐少门主当真有这般好心?”
楚留香道:“其中定然是有原因的。”
胡铁花便道:“且说来于我听听。”
楚留香道:“这要杀人的高手正是他们双鬼门老门主的哥哥,也正是唐恒这少门主的师叔。林乾,这个名字你可曾有听过?”
“三十多年前的老魔头乾老儿。”胡铁花忽而惊道。
“林乾早在六十多年前便不再是双鬼门的门主,然而,他却毕竟是当年的第一门主林坤的亲大哥,不论此事双鬼门是否参与分毫,若是此笔血债成了,都势必会归咎到双鬼门的头上,而这正是唐恒正不愿瞧见的。”楚留香缓缓说道,“一方面,唐恒想要找到林乾,而另一方面,唐恒又想要阻止林乾一再胡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