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贤道,“那日恩师让我整理,应天府历代地理图册,还有风俗志和许县这一代历代官员履历,以及附近居民花名册。”
众人倒是有些佩服易贤,他们离开应天府才几天啊,这么多资料都整理出来了,易贤该几天没睡觉了啊?
赵普瞧了一眼易贤黑眼圈,叹气,“我说你们这些念书人怎么都不喜欢睡觉呢?”
易贤喝了口茶,问展昭,“贤侄,你找我有事?”
“哦”展昭想起来了,就问,“应天府近郊有个单善茶庄,附近老农说茶庄主人是应天府生意人,叫单义仁,世伯你认不认识?”
易贤先是愣了愣,随后,轻轻地摸了摸胡须,“哦……此人果然有问题么?”
众人对视了一眼。
白玉堂问,“大人觉得他有问题?”
易贤微微一笑,点头,边又问展昭,“你问过你爹没?”
展昭点头,“问过了,我爹说他不认识。”
易贤也点头,“是啊你也知道,应天府商贾哪儿有你爹不认识?所以说,他根本就不是应天府商人”
众人都一愣,“那那些老农说……”
“那些老农不知道,见是应天府来有钱人,就自然当成是应天府商人了。其实他绝不是本地人,大概一年多以前吧……嗯,不到两年刚刚搬来而且此人虽然经商,但却甚少与其他商人往来,人也神秘,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易贤道。
白玉堂觉得好笑,“这样子怎么做生意?”
易贤也点头,“可不是,买卖人讲究关系网,认识人越多越好。应天府商贾很多,无论是大生意人还是小生意人,隔三差五就聚一聚。我也经常跟他们聚,有什么天灾人祸啊、或者修桥补路什么,那些商贾还是很肯为地方上出钱出力。可问题是很多人都不认识这个单义仁,问起来都说没打过交道,就知道他过还挺讲究,连蔬菜瓜果都是自己包了几亩地种。”
白玉堂听后,皱眉,“他种地,会雇佣本地农民么?”
“没”易贤道,“我也打听过了,所以觉得他很可疑,他建瑶华山那座茶庄,美其名曰是茶庄,可从来没请人进去喝个茶或者唱个曲儿听个戏什么,每天天不亮就有人运果蔬出来,之后全天没动静。”
展昭笑了笑,“世伯,你怀疑他很久了啊?”
易贤一笑,“倒不是说怀疑,可能有钱人比较低调,但是我得留个心眼,所以派人暗中盯了几天。”
“那这位单义仁,你见过没有?”赵普也被勾起了兴致。
易贤点点头,“见过一次。”
众人都觉得这位单员外还真不是一般低调啊,应天府混了那么久,连知府大人都只见过他一次。
“什么样人?”展昭问。
“比想象中年轻太多了”易贤道,“大概只有三十多岁,白净面皮,长相挺中规中矩,没什么表情,很稳重样子。”
众人想象了一下,“三十多岁,他买卖做得很大?”
“应该挺大”易贤点头,“看着是挺有钱样子。不过具体做什么买卖就不清楚,好像是药草,布匹不知道有没有,另外做粮食?但是没有他开米铺或者粮行,只见他码头用船运过一包一包稻谷一样东西。”
“稻谷?”赵普好奇,“往外运粮?”
“又不像。”易贤托着下巴,“他虽然有个农庄但并没土地。再说了,真做粮食买卖,那都是一整船一整船往外运,他就那么几包。”
众人盯着易贤看,忍不住说,“你还真是盯得他挺紧啊。”
易贤一挑眉,“那是谁让他可疑呢。”
众人笑着摇头。
这时,就听一旁邹良问霖夜火,“还剩下鸡蛋清,给你脸上脖子上也抹了把?”
“加珍珠粉了没?”霖夜火问。
邹良又给他加了一把土,搅了搅,点头,“加了。”
霖夜火美滋滋,“那涂吧,涂黄瓜片缝隙里。”
邹良点头。
易贤好奇地看着霖夜火,心说这是往脸上涂什么呢?墙灰?
“那应天府还有没有其他可疑人?”展昭将易贤注意力拉了回来。
“有”易贤打开一本册子,“总共十三四个”
众人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位精明又细致知府,果然包大人和太师一起推荐人,那是错不了。
易贤和展昭等人正聊着,就见包大人回来了,身后,跟着尴尬沈星月等人。
沈星月、刘忘川和孟梵天不知道是不是被包大人严厉地训了一顿,三人垂头丧气,霜打茄子似。
后头,诸葛吕怡和蓝狐狸也进来了,诸葛吕怡脸上似乎有什么疑惑,蓝狐狸抱着胳膊跟进来,一眼瞄见藤榻上霖夜火了,惊得一蹦,心说这什么?脸上手上灰不拉几黏糊糊还盖了好多黄瓜片……小泥人?
这时,公孙也从房里出来了,他似乎刚刚洗好手,身后给他打下手赭影捧着个托盘,盘里有一大堆工具,还有带血棉花和纱布。
沈星月等人赶忙问,“三弟他……”
“他已经清醒了。”公孙微微地叹了口气,“你们去看看他吧,他情况不太好。”
沈星一惊,“你把他治死了?”
公孙望天,他也可能是太累了,没力气跟他们吵,所以都懒得开口损他了。
其他人都一脸佩服地看着那三人,都替公孙冤得慌,赵普说得一点都没错,都费事救他。
赵普磨牙声音都听到了。
小四子很不满,“你们怎么这样啊,爹爹昨晚一晚没睡查案子,今天又站了一下午给那个人治病哦爹爹对病人都一视同仁,你们怎么好怀疑他医德。还有啊‘情况不太好’意思好多种哦,又不是说没救活,你们看都不看就先骂人啊?怎么这么坏这么不讲道理啊?”
几个老头被小四子说得有些挂不住,孟梵天嘀咕了一句,“你们开封府,和殷候都是一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