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摇摇头,“这习俗可不好啊,就算三心二意不对,也不是死罪,直接毒死太过残忍。”
目照瑭点头,“皇上果然仁慈,所以我说是一个传说,其实现在婚礼已经没这种习俗了,醉心花也变得非常罕有,据说……是当年有人将所有的醉心花全部焚毁了,不过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就不得而知了。这盆醉心花雕像,也是多年遗留下来的宝物,出自何人之手,到目前还不知。”
“是么。”赵祯让人托着那大概两尺高,三尺宽的醉心花雕像上下左右看,就在一片花叶上,发现了一个烫字,是个“英”字。这种在硬物上烫字的工艺只有宋土有,并不外传。赵祯救皱眉……莫非是宋朝流出去的?想到这里,又让人翻过来看看。
几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将雕塑翻过来……就见在雕塑的底部,有一个朱砂红点,红点内,有一朵白色的盛开桃花花纹。
赵祯摸了摸下巴——很精致不过没见过。
其实赵祯对这种精品玩意儿并不是很感兴趣,于是叫人收了跟其他贡品一起入库,自己又回座位,请众臣喝酒。
白玉堂见小四子一直托着脸朝着一旁看着,就看了看身边的展昭。
展昭正认真剥着一只螃蟹,似乎并不是很拿手,白玉堂就伸手拿过来,三两下给他剥开,又放回去。
展昭叼着筷子看着白玉堂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说——这不可能!你大少爷竟然会剥螃蟹!
白玉堂无语,把自己眼前那个也剥开,放到他跟前,“下次带你去吃陷空岛的秋蟹,比这肥多了,母的黄多公的膏厚。”
展昭张开嘴,良久,“你竟然知道母螃蟹有黄公螃蟹有膏……”
白玉堂无语,看准了给他塞个四喜丸子到嘴里——吃吧,还贫呢!
展昭嚼着丸子,就看到小四子顺着白玉堂的腿爬了下来,跑到了公孙身边。
两人下意识地看过去,公孙也在跟螃蟹奋斗呢,赵普伸手拿过来,非常粗犷地将一个螃蟹一分为二,再把所有腿都掰了下来,最后将螃蟹往盘子里一扔,“吃这劳什子干嘛,吃几百个才饱?”
公孙斜了他一眼。
小四子并没有爬上公孙和赵普当间那张椅子,而是从自己的位子上端了一叠精致的桂花酥,跑去了包拯和八王爷那桌。
小四子把桂花酥放在八王爷眼前,凑到包拯和八王爷中间,仰脸左瞧瞧右瞧瞧,最后伸手轻轻拽拽八王爷的袖子,“小八子,你怎么不吃饭呐?你比爹爹还瘦呢。”
随着小四子的话,赵祯和赵普都转脸看八王爷。
赵普见八王爷眼前的酒菜几乎没动,又见他一脸愁容,被小四子提醒了才回了神,有些纳闷……再看一旁,包拯也板着张脸。包拯反正平时就黑口黑面的,也没人在意,最奇怪的是,平日总也笑么兹儿的庞太师,都跟吞了苍蝇似的皱着眉头,一脸苦相。
赵普看了看公孙,公孙也摸下巴——这三人怎么了?
赵祯向来孝顺八王爷,见他不吃饭,听了小四子的话就觉得八王怎么看怎么瘦,赶紧问,“皇叔不舒服还是菜不和胃口?”
八王摇了摇头,挤出一抹笑容来,“没……”边说,边拿起小四子递过来的桂花酥塞进嘴里,小四子赶忙伸手抓住,“哎呀,纸托儿还没撕掉呢。”
八王愣了愣,低头看,桂花酥因为很松脆,底部有一张薄薄的纸皮托住,他刚才都没发现。
小四子伸手把纸皮撕掉,将桂花酥送到八王爷嘴里。
八王吃着,边看着小四子发呆,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心事。
“咳咳。”
包拯突然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八王爷抬头,和包拯对视了一眼。
包拯身后的庞吉适时地递了个眼色过来,八王爷似乎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脸上有了笑容,将小四子抱起来放到身边,给他剥螃蟹吃。
公孙看着八王爷剥个螃蟹都那么优雅,瞥了赵普一眼——你俩不兄弟么?差距忒大!人家那才叫王爷范儿。
不过赵普似乎有些担心,回头看到公孙,摇了摇头。
公孙倒是明白了赵普的意思——这三人好像有问题,八王爷不对劲。
赵祯端着杯子喝酒,没再说什么。
展昭吃了两个螃蟹后,问白玉堂,“什么情况?”
白玉堂依旧从容不迫地喝着酒,顺便往展昭碗里夹吃的,不咸不淡来了句,“从醉心花开始的。”
展昭微微一愣,看他,“嗯?”
白玉堂伸手,拿过一块帕子,手指轻轻一托展昭的下巴,另一只手用帕子迅速抹了他的嘴巴一圈,收回手继续喝酒,“从那盆醉心花端上来,三人脸色就变了,说那个故事的时候,三人跟以前听过这故事似的,说到什么人一把火烧了醉心花,八王爷跟中毒了似的,脸都白了。”
说完,白玉堂听展昭没出声,转眼看他。
就见展昭摸着下巴正端详他呢。
“怎么?”白玉堂问。
展昭侧过脸,顺便捏住白玉堂的下巴摆了个侧面在自己眼前,仔细研究。
白玉堂不解。
展昭看了好一会儿,认真说“旁边没长眼睛啊,这都能看见?”
白玉堂无力,又去夹菜放他碗里。
展昭眯眼,“那杏儿正看你呢,你怎么不看人家?”
白玉堂淡淡一笑,“你旁边也没少长眼睛。”
展昭眨眨眼,伸手一指,“我眼大!余光足。”
白玉堂看着他一对瞪大了的猫儿眼,点头,“是大。”
两人对视看彼此眼睛,身后两个宫女看着两人走神撞到一起了,托盘没拿稳,连盘子带菜都掉了下来。
一旁宫女太监集体倒抽一口凉气……
不过展昭和白玉堂各自一伸手,一人一盘接住,别说菜了,连汤都没滴出来一滴。
展昭将托盘递过去给其中一个吓出一身汗的宫女,笑得柔和,“小心些啊,我刚才酒水洒了,地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