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 萨奇尔徳独自坐在红色的皮沙发上,目光凝视窗外。
刚见面,萨奇尔徳连头都不回便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尼格雅, 耀眼的金发过分惹人注目, 着实令他不悦。
“你让我抢萨菲罗的功劳。”俞夏生摊手,“我当然要来。”
萨奇尔徳眯起了眼, “你从哪里知道宴会的事?”
俞夏生知道萨奇尔徳在怀疑兰德的事,显然萨奇尔徳并没有任何证据, 只能试图从谈话来找俞夏生的狐狸尾巴。
“帕里奇那混球说漏嘴的时候多了。”俞夏生笑得灿烂, 不动声色的将锅甩到了帕里奇身上。
反正帕里奇不无辜, 背上这口锅,当是勾搭他家尼格雅应付的代价。
萨奇尔徳没有追问,显然对帕里奇糟糕的人品深信不疑。
“现在, ”萨奇尔徳说:“你必须离开会场。”
俞夏生从容不迫的坐在萨奇尔徳对面的沙发上,没有显出丝毫退却,“为什么?”
萨奇尔徳皱起眉头,“背叛我你会后悔。”
“最初就不存在同盟, 又有什么背叛?”俞夏生摊手,“我从来都不是你的手下。”
“所以,”萨奇尔徳抚摸着指间的蓝宝石戒指, 看着俞夏生的眼神也复杂起来,“你是要与我作对?”
“我是没有这个打算,”俞夏生谨慎的应对,就算庄园不在萨奇尔徳的领土上, 身为公爵的他要干掉一个庄园主轻而易举,伊莫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但是,把重要的精力用来对付我,是打算给萨菲罗反杀的机会吗?”
俞夏生小心观察着萨奇尔徳,发现很难从萨奇尔徳的脸上,看到一丝动摇。
“阿萨罗斯,”萨奇尔徳将一张信纸扔到桌上,面不改色的说道:“你在西区战线做的事情,你认为我不知道吗?”
俞夏生拿起信纸。
里面简明意赅写着史麦斯的叛变,和俞夏生力挽狂澜战局的光辉事迹。
“我怕是一直以来都低估你了。”萨奇尔徳指尖摩挲的蓝宝石,“竟然将我辛苦养肥的鸭子拱手送给了别人。”
“史麦斯叛变的事你知道?!”俞夏生神色凝重。
萨奇尔徳讪笑:“那种货色的心眼,难道我会不知道?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能拦下雅利德的进军。”
“……”俞夏生不再说话。
身后的尼格雅抓住了俞夏生的手,试图给予他一点鼓励。
“我们间确实不需要合作,”萨奇尔徳说:“你可以凭公爵之子,我的弟弟的名义回这个世界,这样你也不必继续待在那种破旧的庄园里。”
相对的,俞夏生今后都会活在萨奇尔徳的阴影下,一切听从萨奇尔徳的吩咐。
“我没兴趣。”
“所以说你还太嫩了。”萨奇尔徳突然将目光移到尼格雅的身上,“你认为龙的事情,能隐瞒多久?”
俞夏生握着尼格雅的手一紧。
“以你现在的处境,任何一点风声都会让你失去一切。”
“没这个必要,”尼格雅对上萨奇尔徳的目光,没有犹豫,也没有一丝畏惧,他说:“我是龙,这个世界最强的魔物。”
“我不惧怕人类,”尼格雅继续说:“只要我愿意,几次我都能毁灭给你看。”
萨奇尔徳的目光深了几分。
“别低估了你眼前的对手,”尼格雅抬起紧握俞夏生的手,说:“你对付的不是一个庄园主,而是庄园主和他的龙。”
“龙和庄园主……”
萨奇尔徳注视着尼格雅半晌,嘴角勾起了饶有趣味的笑意:“有趣的组合。”
“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权利和钱你自己留着,答应你要求的粮食我也给了,但是……”俞夏生坚定自己的口气,继续说:“我不会成为你的亲信。”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阿萨罗斯。”
萨奇尔徳死死盯着俞夏生,对俞夏生的回绝充满了愤怒,以至于咆哮出声,将茶几翻倒在地,“别天真的认为你能靠那些所谓的努力赢得一切!”
年幼的阿萨罗斯做过太多的努力,直到最后都没能得到父亲的认可。
不对……或许正是因为阿萨罗斯的努力,父亲才将尼格雅留给了他?
“赢不了是因为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俞夏生笑了笑,“现在不是了。”
“幼稚。”萨奇尔徳想要抓住俞夏生的衣领,被俞夏生眼疾手快地拦下,两人生生僵持着。
“放手,”俞夏生手腕被抓得生疼,心中的怒气代替了疼痛,从他的话语中发泄出来,“我没你想的那样懦弱,萨奇尔徳。”
“确实,”萨奇尔徳甩开手,“你根本不是我所知的阿萨罗斯。但是……”
萨奇尔徳面不改色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袖,“你变得比以前更无趣了。”
“多谢夸奖。”
俞夏生起身,“失礼了。”
一场会面就此不欢而散,俞夏生带着尼格雅离开会客厅。
返回宴会大厅的路上,俞夏生注意到尼格雅一直愁眉不展,突然转过身两手掐住了尼格雅的脸。
尼格雅的眉头更深了,“什么。”
“别想了,萨奇尔徳这个时候想拉拢我,政坛的破事肯定已经搞得他力不从心,恨不得把我拉到萨菲罗的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