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陈息青觉得后背汗毛直竖,毕竟在那一个月里,他每天等的,无非就是这样一通电话。
现在电话来了,但却不想接了。
其实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说坚韧也坚韧,可以默默地爱一个人很久,坚持很久;说绝情也绝情,曾经那么爱的人,被他划出界限之后,再疼也会割舍。
把电话挂断,陈息青深吸一口气进了办公室。
繁忙的一周很快过去了,昏天黑地的忙碌之后,公司一群累瘫了的人迎来了国庆。
9月30日这天晚上,大家归心似箭,都表示坚决不加班,下了班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只有陈息青表示手头还有工作要做,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噼里啪啦发邮件。
对于他来说,节假日出勤还是休息,没多大的关系,反正放了假也没处回,他一个人也没有那个兴致去各种景区人挤人,还不如上班。
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干活也挺不错的。
安静的办公室内,穿着白衬衫的人对着电脑,喝着咖啡,做着报价。
晚上七点,陈辄文来了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陈辄文”三个字,陈息青飞快地摁下接听键。
估计是没想到陈息青会接那么快,对方愣了一下才说道:“是我,陈辄文。今天有空去拆线吗?有的话,我带你去拆线。”
……他不回家过国庆,跑过来要自己去拆线?
陈息青放下手头的工作,嘴角带了一点点弧度:“嗯,有空的。”
“那个……你开车了吗?”
“开了。”
“是这样的,今天我的车被人刮了拿去修了,你能不能顺路带一下我?我在汉江路上的星爸……星巴克。”
“没问题,你人没事吧?”
电话那边,陈辄文似乎笑了一下,愉悦的声音传来:“我没事。”
“那就好,我现在就过去。”
脚步轻快地打了卡,陈息青开车出了公司。
A市最近的天气反反复复,明明周二周三的时候还出了太阳,到了周四开始阴天,周五干脆噼里啪啦一通雨乱下,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
陈息青开车出去,越接近星巴克越觉得路况一塌糊涂。
想想也对,因为是国庆前夕,大家都出来玩了。
陈息青以一种龟速集中精力开着车,二十五分钟后,终于挪到了星巴克前的临时车位上。
“我到了。”
按照之前约好的,他给陈辄文打了个电话,还没挂断,就见一道身影飞出星巴克,在大雨中朝自己这边奔过来。
最近,两个人似乎天天都能见到,驾驶座上的人这样想着,放松地靠着椅背,等着人上车。
很快,副驾驶的门被打开,陈辄文蹭蹭上了车。
“晚上好!”
他的脸上挂满了笑,头发和衣服上都沾了水,有点湿漉漉的感觉。陈息青随手抽了张抽纸给他,他接过抽纸,笑得更开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能这么开心,不管是微笑还是露齿笑,陈息青总能被他的那种愉悦所感染,所以,陈息青发现了一点,那就是每次见到他,自己也会变得有点心情好。
旁边陈辄文擦干了脸,系好安全带,端端正正地坐好,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心情有点好的陈息青发动了车。
主干道堵得一塌糊涂,陈息青不想再一次开蜗牛车,于是选了一条同样能到达诊所,但是人和车都比较少的路。
副驾驶上的陈辄文在叠着刚刚的纸巾,方方正正地叠好,再展开,再叠好,时不时偷瞄一眼陈息青。
玩得倒也是很起劲。
开了十分钟,可能是空调温度有点低,陈辄文打了个喷嚏,然后他自己就愣住了,脸慢慢变红。
怎么能在陈息青面前……打喷嚏呢?虽然,这个真的是忍不住的,虽然,他是侧着头偏向一边并且捂住的……
好尴尬啊……
默默地开了窗,陈辄文试图稍微通个风,外面雨大,又有些雨淋了进来,淋了陈辄文一头一脸。
陈辄文:……
陈息青注意到了他这边的动静,好笑地朝他说:“没关系的,不用开窗。你感冒了?”
“唔……”又默默地点了点头,陈辄文去抽纸巾。
刚好,纸巾用完了,陈息青开着车,没法自己拿一包新的:“你脚边的储物箱里有抽纸,拿一下。”
“好的。”
打开储物箱,手探进去,啪嗒——
然后,陈辄文就愣住了,伴随着一包抽纸掉出来的,还有个相框,里面装着陈息青和一个男人的合照。
那是陈息青和傅审言的合照。
照片里陈息青在前拿着手机,对着手机笑,傅审言在后,看样子似乎是刚一抬头就被前面的人抓拍了。
要命的是,这是一张哪哪都正常,偏偏怎么看都暧昧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