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没什么。我问问他爷爷的身体怎么样,最近有些挂念那个老不死了。”
“是吗?”
“是啊。”张老头连连点头,见戚卜阳没反应,赶紧拽了他一下,戚卜阳也跟着点头。
“原来你和戚小怪是那种关系。”骆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又继续低头玩金毛。
张老头把刚才的铜镜塞进戚卜阳手里,叮嘱道:“好好拿着,别让骆琅看见。这东西有灵性,必要的时候可以救你一命。”
戚卜阳点点头,乖乖把东西收好,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张爷爷,你和我爷爷到底是哪种关系啊?”
“......”
戚卜阳睁大好奇的眼睛等待回答。
“我和他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张老头气得一巴掌拍上他的头。
戚卜阳捂着脑袋有些委屈地走向骆琅。
“被打啦?”骆琅幸灾乐祸地笑,伸手帮他揉揉,“你想知道的话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你会告诉我?”戚卜阳不相信。
“我当然会告诉你。”骆琅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只见他惊讶地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张老头。
“张爷爷,原来你和爷爷......怪不得你终身不娶妻!”
“......”张老头无奈地掐着自己的胡子,“骆先生,请您口下留情吧。”
“难道不是真的吗?”戚卜阳疑惑地看看骆琅,又看向张老头。
张老头痛心疾首道:“你已经被骆先生带坏了。”
“......”
正说着话,突然有顾客上门,张老头连忙整了整衣冠,道貌岸然地坐好。
进来的是一个穿白衬衣打领带的男人,西装外套搭在手臂,另一只手上抱着一株绿色盆栽。
“大师,请你帮帮忙!”男人把盆栽放在张老头的卦桌上,“你看看这棵草。”
店里的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瞄了一眼桌上那棵叫不出名字的绿色植物,嫩绿的枝干,水滴形的绿叶圆润舒展。
“嗯,很好看。”张老头中肯地说。
“不对,”男人摇摇头,有些急迫地掀开最大那一片叶子,露出植物萎|缩的根部,还有一些隐藏在下面的嫩芽和小叶已经干枯发黄,看起来病怏怏的,“它就快死了!”
“呃......”张老头拿不准这男人到底想说什么,只能顺着他说:“我对此深表遗憾。”
“那怎么行!大师!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它!请你救救它吧!”男人抱着花盆恳求道。
“这......这个不属于我的专业范畴啊,你应该去找园艺家。”
“我已经找过了,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甚至都查不出是什么原因导致它衰败。”
“他们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张老头遗憾地摊开手。
“大师!”男人连忙说:“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我觉得这棵草,可能不是普通的植物那么简单。”
“哦?”
“其实......这棵植物,在半年前就死过一次。”男人皱着眉头,有些迟疑地说道:“你们可能觉得我疯了,这件事连我自己都不太敢确定。那时候我只是想在家里养点绿色植物,听人说这个很好养,所以就买了一盆带回家。但是因为我平时工作太忙,经常忘了浇水,没过多久,它就枯死了。本来想把它扔了的,可是第二天早上,我突然发现它又重新变绿了,脱水的枝干和叶片也都饱满起来,生机勃勃的样子就像刚买回来一样。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棵已经枯死的植物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又重新活过来呢?”
张老头摸着胡子点头道,“这的确有些奇怪。”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它重新活过来以后,我想这一定是奇迹,所以就开始用心养它,无论多忙都不会忘了给它浇水,它也长的越来越茁壮。有一次我给它浇水的时候,它的叶子居然降下来挠挠我的手背,好像在感谢我似的,我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也只当做是风吹造成的错觉,可是自那以后,每次我帮它浇水、给它换盆的时候,它都会把叶子降下来碰碰我,就像一个有感情的动物在回应我的照顾。
渐渐的,我也会对着它讲一些自己的心事,说到难过的事情,它就把叶片都垂下来,好像在陪我一起难过;说到高兴的事,它又挺直枝干,摇摇晃晃的为我高兴......这么说你们可能不太相信,但我真的觉得它能听懂我的话,而且也在特意回应我。就这样过了半年,它越长越大,期间换过不少盆,我也把它当做我的朋友,一直精心照料。
可是前不久,它突然衰败起来,根部萎|缩、叶片变黄甚至脱落,我很担心,找了很多办法都没有用,眼看着它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坏,也许是病急乱投医吧,我想着,这棵草之所以那么神奇,说不定是因为里面住着小精灵什么的、要不然就是成精了,所以才想到来找大师看看,也许你会有办法......”男人扶着花盆,着急地盯着张老头,“你有办法吧?大师?”
“这个嘛......”张老头故弄玄虚地拈着胡须,把那棵植株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于是慢吞吞地说:“办法虽然有,不过不知道管不管用。”
男人赶紧说:“既然有办法,那就试试啊!”
“这样吧,你先把这盆草留在我这里,明天再来拿。”
“这......”男人为难道:“不能现在就施法吗?”
“不行不行,那个法术很费时间,必须待一夜。”
男人皱眉考虑了一下,站起来道:“那好吧,只要能让它重新活过来。”说完,小心地碰了碰绿草的叶片,仿佛在和谁说话:“你乖乖留在这里,明天我就来接你。”
“好了好了,明天下午过来就行。”张老头摆摆手道。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临走前又交代:“大师,你可不要重新买一盆来来糊弄我啊,我能认出来的。”
张老头气得一瞪眼,“什么话!我们这行最讲究信用,老朽这铺子开了几十年,从来没挪过,你要是觉得不对随时来找我!”
男人带着歉意笑了笑,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他一走,骆琅和戚卜阳就围了上来,张老头看他们的样子便了然道:“看出来了?”
戚卜阳点点头,“不过不太确定,这种情况我也第一次看见。”
骆琅揪着最大的那片叶子翻来覆去地摆|弄,一边提议道:“要不你就按他说的去买盆一模一样的还给他,这盆送给我们做实验。”
听了这话,那株绿草可疑地抖了一下。
戚卜阳赶忙制止他的歪念头,“那怎么行!我们不能要!”
张老头摸了摸胡子,对绿草说:“行了,你就出来吧。”
植物的叶片晃了几下,忽然从植株头顶升起一个半透明的人影,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斯文男人的模样,眉眼柔和,就像这株绿色植物一样,带着安静祥和的气息,只是膝盖以下隐没在茎叶中看不出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