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刚出门,祁凌突然大喊一声:“等等!大立!”
“有事你直说别一惊一乍的。”王立吓得不轻。
“亏心事做多了吧你,这都能吓着。”祁凌笑着跟上来,“北坝那边最近有人不安生,你帮我带个信过去。”
“说什么?”
祁凌压着嗓子冷笑。
“祁凌还没死呢。”
狄初上了一下午的课,虽然没怎么认真听,进进出出还是温习了不少知识。心情还成,祁凌逃课,没在他面前碍眼,对狄初来说算是天大的喜事。
中午温琼芳那些话起了点作用。但也就那么点,针尖那么点。
考试对狄初来说很容易,现在还处于进入高三前的补习阶段,他压根不放在心上。在这里随便考考,也能有个不错的名次。
回去给温琼芳交个差就行,哄老人家开心嘛。容易。
刚出校门,还没看到平时站在门口的温如水,狄初首先被抱了束花,就差拉个横幅的祁迟给闪瞎了眼。妈的,这蠢货跟他哥一样脑子全是水。
狄初打算不认识他,往街对面走去。
祁迟眼睛一亮,立刻跟上。拽着狄初把花往他手里使劲塞:“哥,哥,哥,留步留步!”
“谁是你哥,”狄初烦躁地甩开他,“别拉拉扯扯的以为你想泡我。”
“我……”祁迟被怼地一口血堵在胸口淤积成了金钟罩,“爷爷,商量个事儿呗。”
“卧槽?”狄初被这声干脆的爷爷给说尿了,狗日的,徐陆都没叫得这么诚心诚意。狄初差点以为这是亲孙子。
祁迟不太介意面子这回事,虽然他总在强调自己是个有面子的人。
“需要搬家吗?我今天就能帮你搬,明天也行,正好放假。搬完了给你搞个乔迁宴,爷爷你意下如何?”
“不好意思,我打算换个房子。”狄初把花塞回去,提起步子往温如水的学校走去。
祁迟跟在后面不依不饶,大街上原地撒泼:“爷爷!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我日,你控控脑子里的水成不?”狄初刚准备点烟,被祁迟这一嚎吓得差点把眉毛给烧了。
祁迟截了他的路,拦在前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爷爷,你看,这买卖真的很划算!你只需要做三餐,我们也不收你房租。天大的好事啊是不是?”
狄初交叉手臂站在原地没动:“是啊,天大的好事,麻烦你去找别人。”
“不,爷爷你最合我眼缘,我一看你就觉得是上辈子的冤家,呸,上辈子的爸爸。”
狄初看着祁迟说出这些话时涨红的脸,烦躁的情绪里不知不觉揉了点于心不忍。
“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哥让你来的?”
从祁迟穿衣打扮,行为方式来看,按理说是个挺要面子的人。能让这种人在大街上撒泼的,不是被威胁,就是被威胁。
被谁威胁?狄初想来想去,除了祁凌那个肾早衰的龟儿子,没人会对自己弟弟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是。”祁迟垂头盯在地上,双手不自然地揪着衣角。
狄初拍拍他:“别这副表情,不知道的以为你表白被拒了。知道你哥为什么一定要我租你家房不?”
“他想泡你啊。”祁迟说得理所当然,接着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操,傻逼说出来了!
狄初乐了:“既然你知道,你不反对?”
祁迟看了他一眼,原来人家正主知道祁凌是个什么鬼德行:“反对无效,他是老大。你要实在不愿意就算了,我哥过几天说不定就忘了这茬了。”
“我要不去,你会怎么样?”
“睡楼道,吃饲料,不帮我打游戏。”
……哦,真惨。
狄初揉揉额角:“花是你哥买的?”
“牛逼!爷爷就是爷爷,这都知道。”祁迟赶紧把花放狄初手里,“我哥让我去他平时订花的地方拿了一束。”
平时订花?看来经常买。
狄初想起祁凌家餐桌上插的那束雅而不俗的鲜花。
骚。太骚了。
狄初从花间拎出一张牛皮纸卡片,捏在手里质感很上档次。
展开,内里用钢笔龙飞凤舞地写着几行字
——大千世界在情人面前解开裤裆
——绵长如舌吻
——纤细如诗行*
——如你在我心尖上
落款:你的凌。
卧槽,狄初拿着卡纸的手抖了抖,真他妈牙酸。
狄初把卡纸揣进包里,把花再次还给了祁迟,狄初没打算抱着花跟二五缺似的在街上逛:“回去吧,别在这儿站着,周围把我们当猴子看。”
“那你……”祁迟咬牙做最后的挣扎。
狄初越过他,顺手摸出橡皮筋扎起垂肩的头发,祁迟看着他销魂的背影,有点理解为什么自己白痴哥哥那么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