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翊伸了手就像小时候那般摸上长安的鬓角,长安顺势将他的手执在手心弯了腰在他的掌心落下一个吻,然后歪了头笑嘻嘻的看着他。
温暖柔软的唇轻轻落在雪翊掌心,他睁大了眼睛,感觉心上的一角变得软塌塌的。叹口气:
“你说你该让我怎么办呢?”你让我怎么办?父皇让我怎么办?
长安扶着雪翊的手摸上他的脸颊,轻轻蹭着:
“我不逼你,这样就好,你不把我推开就好。”
雪翊叹了气,扭头看向窗外,有灯火在窗纸上摇曳。
第二天长安跪在魏帝面前:
“兄长尚未婚娶作为幼弟哪有先成家的道理,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魏帝将手中的折子批复完又打开另外一本奏折:
“别用那些富丽堂皇的话糊弄朕!”
长安一个头长磕到地:
“儿臣想要一个儿臣真正想要厮守一生的人。”
魏帝看了从小桀骜的长安几近匍匐在地,不由得觉得刺眼痛心:
“朕的旨意已经下了,太师府嫁妆都准备好了你却告诉朕你不愿意?晚了!”语气不容置疑。
长安将头扣在地上一动不动。
魏帝想到那些递上他案头密报又气又失望,可他又不能在长安面前显露出来,这样见不得光的丑事他不肯挑到台面上。
“要跪去外面跪,免得朕看了心烦。”
长安身子一僵不可避免的因为魏帝的态度难过。
魏帝身边的常米头冲长安打眼色,要长安和魏帝认错,长安装作没有看到,站起身来走到殿外跪在了大太阳下。
长安走后常米头试探着问魏帝:
“陛下,这……这如何是好?”
魏帝淡淡看了常米头一眼:
“用朕教你吗?约摸着时候不会派人去请莲妃吗?”
常米头松了口气,悄悄笑了:
“儿女真是爹娘上辈子欠的债。”
魏帝叹气:
“何尝不是呢。”当着雪翊的面对长安喊打喊杀,怕雪翊自己失了分寸,另一边又为长安算计着退路,他这个爹当的实在心累。
莲妃知道消息的时候长安已经跪了两个时辰,她由身边的大宫女苏尔雅扶着赶着太监们抬着步辇连走带跑的来到正德殿,一看到殿门口跪着一脸苍白的长安便红了眼。
莲妃在长安十二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险些没有挺过来,至今身体都没有养回来,从前绝美的容貌如今也是憔悴亏损的厉害。
长安一见莲妃过来便急了:
“哪个奴才这么大胆子惊动了母妃。”
莲妃挑起凤眉瞪了了长安一眼教训:
“你安生些我的身体便会好很多。”说完也不看长安直接进了魏帝的正德殿。
“二哥,你为何这般惩罚你儿子!”莲妃由苏尔雅扶着气势汹汹责问魏帝。
魏帝看着常米头苦笑一声,随即拉了莲妃坐下:
“你身子不好切莫动气。”
莲妃抓了魏帝的手,强撑的力气泄去眼神都看起来哀伤不少,她看着魏帝掉了眼泪说:
“我好好的儿子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魏帝连忙哄莲妃:
“哪里是朕让他跪的,是他自己不肯娶齐太师家的小姐跪在外面的。”
莲妃想了想柔和了声音:
“一开始这门亲事我便知道长安不喜欢,你何必勉强他。”
魏帝安抚的拍拍莲妃的手:
“皇室贵胄婚姻从来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这么些年来,谁娶的妻子就是一开始喜欢的哪个?朕也是为了他好?”
“正是我们做不到才想要他们能够做到,能够逞心如意。我们做父母的不是就是为了这吗?”莲妃扬了脸仰头看着魏帝。
魏敌摸上莲妃的头发许久不说话,最后说:
“莲染,你知道朕,不要让朕为难。”
莲妃慢慢起身,她看着魏帝笑着说:
“二哥你知道吗?我这些年最后悔的事便是当年没有坚持让你留在鲜卑。”笑容还是熟悉的样子,只是笑容的深度没有进入眼底。
说完莲妃退开两步由苏尔雅扶着从魏帝面前走开。
魏帝看着莲妃离开,眼波越来越沉,这么些年来,他第一次听到莲妃对他说她也有最后悔的事情。
他能给莲妃宠能给莲妃爱,却给不了莲妃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