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付阳在听到海怪的话之后,也明白,自己现在是没有任何的能力去和他谈条件的,但是,“但是我会努力,我会成为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望尘莫及的强大,请你相信我……”
不可能的……
在这个时候,冲动逐渐冷静,付阳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任性妄为。
没有资本,他甚至伤了他两次,他现在只会一味的索取而做不出任何的回报,他现在的生活,吃食,甚至是安全的所在之地,都是面前这个男人给予的。
离开了这个男人,其实他依旧……一无所有。
海怪眨了眨眼睛,看着付阳小杂鱼从激动到低落的情感变化,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虽然不知道这小杂鱼空空的脑袋里面到底转悠了什么,总归不是什么乐观的东西就对了。
伸手拍了拍付阳的头发,海怪笑了:“可以。”
付阳在听到着轻飘飘的两个字的时候,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你想学什么,我都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的条件,就是上天入地我都会满足你。”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无论是什么样的要求,海怪都会为他做到,“你只需要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就够了。”
海怪从来不会食言,承诺与他而言,堪比生命。
他不需要回报,这是天性。
付阳呆呆的看着在月光之下白皙的几乎透明的海怪,第一次被过分耀眼的美丽刺入了心脏,夺去了呼吸。
第二十七章
海怪躺在浴缸里面,从狭小的窗口中在水中投射出来的淡淡的光华照耀在付阳的脸上,海怪依稀觉得偶尔流动的水面似乎模糊了付阳的脸,看的不是很真切。
海怪低头看向了付阳的衣服,因为浸湿了的原因,看着有些透明,上面隐约能够透露出疤痕。
当海怪鬼使神差的伸手去触碰付阳的疤痕的时候,付阳敏锐的察觉到了海怪的动作,猛然推开了海怪的手,没站稳,脑袋冲着浴缸猛然躺了下去。
海怪立刻用双腿托住了付阳倒下的趋势,付阳呆呆的躺在海怪的双腿上,双手环胸,表情难受的蜷缩了起来。
哪怕是海怪,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察觉到不对劲,这个孩子,虽然从一开始都表现的对身上的疤痕无所畏惧的模样,但是……
或许和海怪想的有所出入,他身上的疤痕所代表的并不仅仅是屈辱,更是一种恐慌。
怎么办?
要逼他承认吗?
海怪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忍心。
或许可以再观察看看。
“你想洗澡吗?”海怪歪了歪脑袋,这孩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发愣,眼神中若有若无的复杂情绪让海怪不明就里。
无奈的坐起身来,将这小杂鱼直接从水里拎了出去,放在了门口。
“我不需要学会闭气吗?”似乎从刚才的恐慌当中回过神来,付阳眨巴着眼睛,那复杂的情绪在一瞬间褪去。
海怪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感觉这一大一小的眼睛似乎是两个极端。
没有受伤的那只眼睛,带着孩子特有的懵懂,然而另外一只眼睛,却仿佛被锁住了深沉,让这个孩子不同的侧脸表现出不同的性格。
“不需要。”人类没有鳃,不可能在水中呼吸,海怪抬头看着十分明亮的月光,“小孩子早点去睡觉。”
付阳抿了抿唇:“那爸爸,明天我要几点起来?”
海怪:“?”
“我需要锻炼身体,是吗?”付阳不依不饶的贴了过来,像是硬要从海怪的身上得到什么重要的讯息一般,“我要做到您这样,是否必须要先强身健体?”
“嗯。”海怪也不明白这小子想做什么,但是他目前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总之先锻炼身体总是没错的。
“好的,我明天会早早的起床,然后我会去跑步。”付阳挺了挺小胸膛,另外不曾受伤的眼睛看向海怪的时候充斥着浓浓的濡慕,“之后我会回来,希望爸爸能够教给我更多的事情!”
爸爸……
海怪又一次从付阳的嘴里听到了爸爸这两个字,然而和之前的情势所逼不同,这一次这个孩子叫出来的时候,满是认真。
海怪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如果硬要形容的话,那估计就是初为人父的感觉?
有点痒痒的想要挠一挠,可是又不知道应该挠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一种冰凉的感觉猛然从背后传来,直接爬上了背脊的冷凉感觉像是在刺激海怪的神经,猛然回过头去。
当看到浴室的门被拉开了半条缝隙,一只空洞的眼睛透过缝隙正冷冷的盯着他。
在漆黑的房屋之中突然出现这么一双眼睛,饶是海怪也给吓得不轻,愣了半天。
“付瑶。”付阳回过头就知道站在门口的是自己的妹妹,等到付阳打开了门,瘦小宛若幽魂的小女孩终于从门背后显现了出来。
付瑶一步一步的走向付阳,伸手一如既往的扯住了付阳的衣服,依旧是一副极端依赖哥哥的模样。
“哥哥能保护你了。”付阳伸手拍了拍付瑶的脑袋,脸上的喜悦之色不言而喻,然而海怪却从自己的角度看的清清楚楚。
付瑶冷漠的抬眼看着他的时候,那双冰冷的视线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就想是他一直都很讨厌的章鱼,那种绵软湿滑让他十分不舒服的东西。
“爸爸,今晚请好好休息。”付阳拉着付瑶出门,并没有对海怪为什么要大晚上的泡在浴缸里面表示怀疑。
因为实在是不适应离开水的生活,海怪甚至在医院的时候是干脆睡在卫生间里面的,将花洒打开冲着身上,之后被碍事的医生给强行按在了温水里面,那种带着莫名其妙的温度的诡异感觉海怪再也不想承受了。
海怪自顾自的睡的安稳,但是在外面的几个孩子们也各有各的想法。
本身就不能算是亲昵的几个孩子,虽然听从了海怪的命令全部都抱着被褥到客厅里来打地铺,但是每个孩子的床褥中间都隔着相当大的缝隙,像是专门用来划分地界的一般。
从来都不曾亲密的几个孤儿,哪怕一起行动也或许有着默契,但是实际上切并不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