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守听着电话里忙音突然觉得绝望。
他的手按在肚子上,那里有一块硬硬的凸起,手掌一寸寸地下按,他的表情一寸寸地灰败扭曲。
最后小腹尖锐的疼痛感,终止了他的自虐,现在他要逃跑了。
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严缄立马拨打了电话,却是无法打通。
一连拨打了好几个,直到提示对方关机,他突然心里有点儿慌,简守说他害怕,可是怕什么?
严缄忍不住,厚着脸皮给delia打了一个电话:“简伯母,我想问一问,阿守最近过得还好吗?”
delia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回答了:“小守过得还好,貌似涨了几斤肉下巴都圆了……小缄你也要好好的。”
严缄放下心来:“谢谢,你们也要多注意身体。”
也许刚刚是阿守做噩梦了吧,醒来后反射性地找他。
于是有什么,终究错过了。
﹍﹍﹍﹍﹍﹍﹍﹍﹍﹍﹍
自严缄坐上简氏董事长的位置后,就重新搬进了简家本宅,李奶奶在简氏夫妇出事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辞职回乡下了。
所以偌大的简家,此刻却只有严缄一个人,孤单得理所当然。
2017年1月21日。
简守带着孩子乘坐班机回国了,他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报上了简家本宅的地址。
一路孩子的兴致高昂,不停地看着窗外的风景,遇到什么什么标志性高楼大厦就问简守它们的名字。
于是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年年在后半个小时就直接睡到了简守的怀里。
孩子虽然不重,可是下车后简守还要用另一只手拉箱子,走起来就有一点吃力了。
于是就算不忍心,简守还是将孩子叫醒了。
年年揉了揉眼睛:“爸爸,我们到家了吗?”
简守回答道:“嗯,我们到家了,年年我们先下车,回家后继续睡好吧?”
年年瞬间清醒:“啊!我不用睡了,爸爸我们快走吧!”
简家的布局一直没有改变,一切都让简守感到熟悉亲切非常。
可是此时简家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没有人气,年年疑惑道:“爸爸,爷爷奶奶呢?”
简守停顿了一下:“爷爷奶奶……宝宝,你看要天黑了,我们明天再去看爷爷奶奶好不好?”
年年乖乖地点头,说好。
远远的严缄就看见家里亮着灯光,心想小时工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来啊。
于是掏出手机,随时准备报警,以全身戒备的状态缓缓打开了门。
严缄站在门口,跑过来的是一个三四岁大小的混血小男孩儿,小男孩儿也一边戒备地看着他,一边扯着嗓子喊道:“爸爸,爸爸!有陌生人!”
简守在二楼的房间里,听到孩子的呼唤声后立马应答着跑了出来,然后愣在原地。
他站在二楼的围栏处,将下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他看见了多年未见严缄,此时就站在门口。
严缄抬头也看到了他,双目相触的时候仿佛看见了对方的灵魂。
奇妙的场景,跟好多好多年前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是相似的。
金色头发的小男孩,站在二楼的围栏处,他的目光投向了楼下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孩身上。
唯一不同的是,如今的黑发男孩儿抬起头,用墨黑色的眼眸,同样认真地看着金发男孩儿。
他们还是相遇了,迟早都是相遇了。
第59章 坚韧受/沉闷攻
也许是因为记忆年久失修,严缄再见到简守的时候竟会觉得恍惚如梦,一点儿都不真实。
他就这样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简守一步步地走下楼梯,站在他的对面不再前进。
分明触手可及,却又沟壑万千。
严缄的表情僵硬,喉咙干涩,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他问:“你有儿子了?”
“嗯。”他的目光太过锋利,让简守不自觉地躲闪开来。
严缄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痛苦扭曲,那个孩子这么像简守,刚刚还管简守叫爸爸,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会再问一遍?到头来却是自取其辱了。
年年看到两个大人都不说话,气氛奇怪得不行,怯怯地扯了扯简守的衣角:“爸爸?”
简守微微回过神来,对年年温身细语道:“宝宝乖,自己上楼待一会儿,爸爸等下去找你好吗?”
年年点点头说好,迈出小短腿“吭哧吭哧”地跑上了二楼。
看着年年进房间后,简守才终于正视严缄,许久未见的男人年过三十,气质更加沉稳厚重。
简守向他问好:“好久不见,严缄。”
一瞬间,严缄所有的盔甲伪装全线崩溃,他迈着大步朝简守走来,他贴近他,却没有抱住他。
他俯视他,眼里爬上愤怒,严缄的手紧紧地扣住简守纤细的手腕,毫不怜惜地用力压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