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的食物几乎吃完了,南怀慕又跑到前头的车队那偷了些回来。她一边照拂着明铛,一边又在道侣身上寻找手链,可手链如同蒸发了一般,就是找不着影子。
南怀慕料想着,道侣此次的大病也许便是手串引起的。
她不敢断言,更用心地照料明铛,凑了一点凉水为明铛擦洗身子。
到了某日半夜,明铛终于从浑噩之中惊醒。
她躺在南怀慕怀中,摸到了身下柔软的肚子,嗅到了上面飘散开的腐臭味,明明像是躺在丧尸堆中令人毛骨悚然,她却觉得心中一片安定,似乎有了这个怀抱,再动荡的社会都会显得微不足道。
明铛惊奇于自己的想法,于是偷偷地戳了一下贴着自己身体的肌肤,想感受一下这个身体中有什么强大的魔力,竟能令她觉得安心。
一下两下地戳了戳。
南怀慕被骚扰醒来,迷迷糊糊地自语道:“又疼了吗?”接着靠着本能从车子角落里拿出了一小瓶水来,准备为明铛灌下,她揉了揉眼,未料对上了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
“醒了?”南怀慕清醒后欣喜地问道,她拿手背贴明铛额头,发觉温度已然退下,总算松了口气。
明铛一直静静地盯着她,不说话也不继续睡觉,南怀慕以为她烧坏了脑子,略紧张得伸着手指问她数字。
明铛低头看了眼,眼中划过不屑,过了许久之后,她忽然问道:“为什么帮我?”
在痛苦的颠簸过程中,她的脑中涌入了大量的信息,却总觉得缺少了一份最重要的,她只知道,这一次的发病并非感染,——而是觉醒,异能的二次觉醒。
强大的力量需要经历痛苦的过程,她在觉醒途中几次都难受地快坚持不下去,况且她才活了这么点时间,已经遭遇了世上少见的重大灾难。
年幼的明铛对于这种千仓百孔的世界早已毫无兴趣,若不是身边一直有人在为她输入生命,她大概现在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
明铛冰冷的眼神逐渐充满困惑,那阵困惑在不久之后又被垂下的眼皮所遮挡。
南怀慕擦干净她额头的虚汗,笑着回道:“你要不要猜一猜。”
明铛自然没兴趣玩猜谜,她重新将头埋进了南怀慕的怀中,侧脸贴着,用右耳感受着身下微弱的心跳声。
南怀慕揉了揉明铛的头发,带着笑意的声音通过胸膛的震动传入明铛的耳中:“因为我把你当童养媳了。”
明铛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出奇冷静地闭眼听着。
“不过按照你目前的身板来说,无需太过担心。”南怀慕又自言自语般说了起来,“我会好好将你养大,养肥了再吃。”她被自己的比喻逗得笑出了声,不远处的守夜人走了过来,要南怀慕安静些,南怀慕便抱着明铛又走着远了一些。
今夜的天空难得的能看到星星,在末世之中,几乎算是奇迹般的景象。
南怀慕抬头望着星空,心中有满足与期待。明铛则闭目倾听着万物响动,脑中思索着“童养媳”究竟是什么。
两人和谐地过了一夜。
第二日清早,莫寻得到了明铛身体好转的消息,找来医护人员做鉴定。
那名白大褂的女士不论如何都坚持着自己的观念:“就是感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情况好了。”
车上那名光头恨不得冲上去殴打那名医生,然而想到自己的自由权仍被握在她的手中,只能忍气吞声地问:“那我们能归队了没?!我们几个全是普通人,如果真被感染,这些天老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