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阳迷失在幻境中,脑子一片浑浊。他揉揉眼睛,定睛一瞧,花瓣上竟有一个长着目标面孔的男人在跳舞,还不停诱惑他说,宝贝,过来。
沙哑雌性的声音萦绕在耳畔,费阳不知觉俯下身子,躺倒在地,藤蔓如蛇舞动,窸窸窣窣爬满了费阳的身躯,卷走费阳的道袍。
赤.裸.裸的白老虎被缠绕得难受,蠕动着,藤蔓却越缠越紧。
费阳被香气熏得热意难挡,脸上泛起红潮,胸膛也粉嫩起来。
“别动喔。小老虎,你好香。”金花送着小人爬上他的胸膛,小人漫步走到费阳的脖颈处咬了一口。
费阳颤抖着身子。
“第一次遇到奶味的食物,真舍不得吃。”小人凑到他耳边呢喃,费阳脑子都烧糊了,根本听不清楚,他在口中难以抑制.哼道,“赵……淳清。”
小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阴霾环绕在他的眉间。他不允许食物被吃的时候,还想着别人。
“是谁?”藤蔓勒紧小老虎的脖颈,费阳几乎不能呼吸,难受地直哼哼。
他控制不住想化作原型。
金花慢慢匍匐到费阳的嘴边,花瓣拂过唇瓣,小人也舒服得趴在费阳耳朵上呢喃。
费阳实在控制不住,咻地一下,化作湿哒哒的小老虎无力地卧趴在藤蔓上,奄奄一息,白毛沾着泥土黏在一块,脏兮兮的,好不可怜。
还没等他喘上一口气,又被藤蔓勒成粽子。金花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人形大小的食人花,舞动着金丝,想要吞下小老虎。
一道白影破空而入,罡风刮过金花,藤蔓害怕似的退去,金花化成豆粒大的花骨朵躲进小老虎的毛发下。
宋听云抱住白老虎放在地上,心中骇然,小老虎不简单,竟然能够闯入他为本体种下的禁制。好在本体与他并未完全剥离,仍然一丝神识牵连在一起,感受到本体磅礴的食欲,这才不至于吞了小老虎。
费阳获得新鲜空气,不由得蹭蹭宋听云的胸膛,很温暖很安全。
宋听云反手一覆,将禁制加强了几分,便转身离去。
听云村的妖精们全躲进了结界下的红薯窖里。
不知怎么村外飞来好多腾云驾雾的真人,他们拿着法器,绞杀出早市回来的妖精,口口声声说,“听云观主与魔物勾结,在山下饲养妖精吸食人类精魄,以增法力。”
妖精们世世代代与凡人安居乐业,没见过大世面,没干过大坏事,顶多平日里偷几只山鸡,还得藏着掖着不让观里的修士发现。
否则就被修士罚去祠堂抄经书。
他们害怕极了,缩成一堆,藏在地窖下,谁也不敢探出头上报听云观。
村外的真人修士桀桀笑道,妖精被屠杀得差不多,便提着剑上山去讨伐听云观。
白莲在林间和听云观的弟子们做迷藏,快要被其中一只修士飞身逮住时,蓦地闻到空气弥漫血腥的恶臭。
修士喜极而泣,终于逮住迈着根茎漫山乱跳的白莲花了,“师叔,可别跑了。山间有魔物,小心被……”
“身后!”白莲气急挣脱,提醒小弟子身后有一法器旋转而来。
血溅满他的花瓣,头颅被一齿轮旋过,摔了几个跟头,掉在地上。
知春化成人形,发指眦裂,根茎变作一柄绿鞭,甩向虚空,他怒吼道,“谁!”
虚空中传来浑厚的大笑,笑声犹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施加了正道修习的灵力,听着是一派正气,可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寒。
“果然得跟着听云观的弟子找到雪莲。”
“就是他,天山雪莲能洗涤困扰我宗的魔气。”
“咱们只待抓了他,回去便向宗主领赏。”
“先剥了他的皮,榨干他的血液,熬制成血莲香,便可救赎我宗。”
“听说他的皮肉吃下去,可剔除心魔。我分神后期,正需此物。”
“那我就先动手了。”
一道金光闪闪的盆钵压向知春。
知春冷笑,狂妄之徒。他施了隐身决,挥手击开盆钵,闪身向观顶飞去。
“跑了。”男人流露出可惜。
“老三,你不厚道啊。看着好东西,都不给哥几个留一份。”
“哼,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那就别怪兄弟们不客气了。”
宋听云正在打坐修炼,耳朵一动,他听见了荡剑宗七杀老鬼的吼叫声,劈开房门,冲了出去。
山上安静修炼的弟子们回头疑惑,师尊怎么了?难道是出了大事?
观门站岗放哨的修士已被屠杀,尸体横在山路中央。
听云观高高耸起的石碑下,七位老者拿着各自的法器,罡风,光剑,金钵环绕在石碑顶上,却无任何动作,形势一触即发。
罡风刮过碑顶站立的男子,红衣猎猎作响,他手里抓着一息尚存的白莲花,眉眼妖冶,眼尾狭长,青白面容配上邪魅的笑,犹如鬼魅。
“你是何人?速速将白莲归还我兄弟七人,荡剑宗的除魔大计容不得宵小放肆。”拿着盆钵的老人借助法器将声音扩大到满天满地。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但七杀老人欺负一朵灵植,我就看不惯了。”
“少他妈假惺惺,你不也想要这白莲炼制除魔圣品。”
“我可没有这么说。”
话音刚落,剑光飞旋包裹住红衣男子,石碑难敌罡风,于空中坍塌,碎裂为粉末冲刷而下。
后院里,费阳咳嗽着悠悠转醒,这才发觉院子里一个修士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