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上午就已经把人打死拖出府去了。
皇后表示自己想不通。
而江梨如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下一秒再想起来那副场景就要晕过去的样子,也的确很让皇后倒胃口。
十一皇子妃在嫁人之前胆子小,那是整个宫中有口皆碑的事实。
没想到嫁人之后胆子越发小了……
“我在院子里没听到,听小丫鬟说是特意拖的远远的打的,听说那惨叫啊,半条街都听到了,说是嗓子都喊出血了,一板子下去,肉碎飞出来,足足飚了有那么高。”
江梨高高扬起手臂,很是夸张的划了个半圈。
皇后脱力扶额。
恶心你还听这么仔细,活该你做恶梦。
“晚上陈管事来回殿下时,说是桐儿以下犯上,可臣媳也没觉得桐儿姑娘有哪里以下犯上啊,就是陈管事在回事时多说了两句话,这到底也没什么关系,怎么就成这样了?”
江梨绘声绘色描述了一番血肉横飞的场景,把个江婉听得面无血色,然后才轻描淡写的切入正题。
皇后皱起眉头。
“她都说了些什么?”
江梨很是仔细的回想了一番。
“陈管事说殿下现在没有封地食邑,所以家中度日艰难入不敷出,就连买菜的钱都是赊账,建议我把嫁妆拿出来贴补一二,桐儿姑娘附和了几声,其余的就没有了。”
陈管事这话乍一听没问题,的确是自己教他哭的穷,但细想起来……
自己可没教他要去动江梨的嫁妆啊。
而且谁让他提易北封地的事儿了?
这简直不是挑拨离间,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提醒江梨要摆脱宫中控制!
陈管事什么时候这么能了?
“没有其他的了?”
想想陈管事一家老小都捏在自己手里,皇后又觉得这人不至于脑袋抽了,她不乐意了,随时可以派人去把陈管事一家老小死光光。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让一贯精明的陈管事把话说错成这样?
“回府的时候,我想起房中少了一个花瓶,就让碧云找桐儿拿了库房的钥匙去挑一个。”
当家主母派自己的贴身侍女去开库房拿件东西,简直不要太正常。
江梨的举动完全可以用普通二字来形容,但皇后为了牵制平衡,的确只是让陈管事掌管账册数目以及日常开销用度,而钥匙却是让桐儿收着,人事调度的权力又分在其他人手中。
虽然陈管事明面上是主管,其实他没有办法赶任何一个人出府,也没有办法买任何一个人进来。
但打死人不一样,陈管事对于已经在府里的下人,还是有处置权的。
桐儿越过他直接把钥匙给江梨贴身的侍女,这在皇后听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过就是成婚第一天,皇子府里怎么就乱成这样了?
反了一个陈管事,难道还要反一个桐儿么?
只不过现在桐儿死无对证,但这种事情自己只要随便问问就能问出来,江梨没必要撒谎。
陈管事是因为桐儿把钥匙给了碧云,而觉得她不够忠心下了死手?
还是因为陈管事不满于这种分权行为,借此排除异己,胃口想要更大?
江梨还在眨巴着眼睛等皇后回答。
提醒江梨嫁妆之事,难道是想借江梨之口和自己传话,现在皇子府归他现管,自己这个皇后远在宫中,鞭长莫及?
权柄之事,谁都不限太小。
看看江梨如此诚挚的和自己表忠心,没等自己发问,就先坦白从宽,把府里一应她能知道的事情招了个一干二净,也不像是陈管事会明着提醒的样子。
再想想人对于权力和金钱追逐的野心,皇后觉得,果然还是自己猜的那样。
人心不足蛇吞象,她是该好好敲打敲打,让陈管事认清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会比较好。
“妹妹都成婚了,怎么还和从前家中一样,小孩儿似的和娘娘撒娇。”
皇后想着自己的事情,沉吟不语,倒是江婉被晾在一旁,握着帕子,娇嗲嗲的笑江梨索性把脑袋埋进皇后腿上蹭了蹭。
“母后母仪天下,还不让臣媳撒个娇么。“
皇后便笑着拍了拍江梨后背。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
然后抬起头,很是凌厉的瞪了江婉一眼。
再怎么说自己这个皇后还在上头戳着,江梨还是正妃,虽然没有太子妃那么尊贵,但也不是一个妾室能够随意插嘴的存在。
太蠢的人在宫中是活不下去的,恩宠只会是加速死亡的催化剂。
江梨对于太子娶江婉没有任何表示,也完全没问江婉在太子府中生活如何,是否受宠,俩人之间甚至没有任何书信传递往来,这让皇后开始有些忪怔。
难道说先前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江梨真的会完全不顾脸面,真的置自己这位嫡姐于不顾?
“姐姐便是最拘泥了,皇后娘娘是顶好的人,来了娘娘宫中,怎能如此拘谨,外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娘多不好呢。“江梨自皇后怀中抬起头来,很是正经的教育江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