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昼眯眼,看着他空茫的双眸,轻笑道:“可有人说过,穆兄的眼睛,很美。”
秦不昼是真这么觉得的。
穆清听了这话却慢慢低下头,在秦不昼感受到什么一般微眯起眼,在原处等待时,轻轻地吻上秦不昼的唇。秦不昼的双唇因为缺水而显得有些干裂,穆清像只小奶狗般认真地伸出舌头轻舔着,细细描摹那柔软的轮廓。
直到秦不昼双唇都泛上水光才用舌头撬开牙缝,深入口腔攻城略地。
秦不昼停顿了须臾,伸手和他十指穿插,然后按着穆清的手将他用力抵在石壁上,夺取了主动权。大衣散乱,穆清的后背蹭上粗粝的石壁,有些疼也有些凉。他似乎还有些茫然现在的状况,被秦不昼推到石壁上时愣愣地忘记了动作。
秦不昼放开穆清的嘴唇时,穆清眼角微微泛着一抹红,发丝湿乱,脸庞羞涩与迷茫氤氲蒸腾,柔韧的身体舒展,连呼吸的节奏都变得无比迷人。
“你美极了,穆清。”秦不昼凑到他耳侧吹了口热气,再一次轻笑着道。那声音磁性至极,能让人听着就身心都酥软起来。
没错,他就是在勾引穆清。
明明是自己情动,却偏要等着对方先忍不住。
这是秦不昼偶尔会冒出的那么一点儿恶趣味,而穆清就如同被肉香味引诱的小狗,乖乖地被钓上了钩。
“做么?”秦不昼问。穆清闻言动作顿了顿,额头附上他的肩,手臂圈了过去。胸膛仍在轻轻起伏着,被秦不昼放倒在铺平的大衣上。
岩洞外的雨声依然咆哮,岩洞内的温度却在肢体的磨蹭触碰中攀升。
穆清平日是副端华清肃的形象,在秦不昼手底却乖的不行。直到秦不昼前戏做得差不多,两根手指毫无预警地探入,穆清才微微蹙眉,露出轻微不适的表情。
秦不昼也被那久违的紧窄温软晃了神,低声问:“还好吗。疼就掐我……咬也行。”
穆清摇摇头,放软了身躯,抬起双腿勾住男人的腰。无声地默许,最令人失控的邀请。
爬满青苔的阴凉潮湿岩洞里,强悍无匹的两人像野兽一般疯狂激烈肆无忌惮地抵死纠缠着。
双目不能视物,黑暗敏锐了感官。
然而在搏斗般的撕裂和撞击中,在一切都濒临爆发的边缘,却仍有一股温柔而熟悉的力量紧紧地将穆清包围,保护着他不会在极致的疼痛和欢愉中真的死去。
破碎的喘息压在喉中,穆清抬着冷汗涔涔的脸庞,伸臂搂着秦不昼的后颈,献祭般送上颤抖的唇。
岩洞外。
那四时不灭,风吹不动、雨打不落的血枫,忽地一眨眼间飘零,枫叶掉进澎湃着涌过的黄泉之河中。一棵粗壮的血枫蓦地断裂成两半,露出掏空的树干里的树心。
那树心竟是婴儿拳头大小的心脏形状,红得如火似血,比任何朱砂都要鲜艳。
皆是凶君缠,阴阳乱,逆天命,夺造化。
皇安城,魔教名下的庄子。
秦不昼皱着眉头,把玩着手中的鸟蛋,跟个孩子似的把鸟蛋抛来抛去,嘴里嘟囔着。
秦梓里看了看秦不昼手里的蛋,委屈的吸了吸鼻子,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那别院属于魔教,里面住的却是武林盟的人,一个叫什么无痕公子的,还有个整天摆着生气脸的漂亮红衣少年。
不过这几人都只是他大嫂的手下罢了。自从那日大哥和大嫂共乘一匹马儿回来,那红衣少年给他大嫂配了药服下,大嫂已经昏睡两天一夜。
……秦梓里觉得他再这么睡下去大哥能开始拆屋子。
秦不昼一直都没进别院,只是抢了秦梓里收集的鸟蛋玩,已经打摔了好几个,秦梓里心疼得要命,然而不知秦不昼想法,秦梓里也不好猜测。
只是大哥必然是担忧大嫂的吧?
尽管每次他顺嘴喊了大嫂都会被秦不昼揍。
秦梓里咂了咂嘴,再次往那小院看去,又看了看秦不昼,忽地一笑,可刚笑出声,就连忙头一歪。只见原本放在桌上的柳叶小刀直直插进他身后墙中,秦梓里额角发丝竟然都被厉风带了出来,冷汗浸湿了背脊。
幸好他没将那句戏弄的话说出口,否则秦不昼能活剥了他。
正心烦着,门口的嘈杂声却越来越重。秦不昼扯了扯衣领,把桌子一推,站起来朝宅邸大门走去。
被拦在门前的是个白袍蓝襟青缎纹的青年,一双笑眯眯的眼,看上去颇为亲切,说的话却没有一点亲切的意思:“严某慕名前来拜访,教主却连这个面子也不肯给严某么。”
那横刀阻拦的侍卫只是说:“教主身体欠恙,不见客。”
严鸣睁眼冷笑:“我今儿倒要看看这教主是真有恙还是端架子。”说着就要一掌拍向那侍卫的胸口,却被一只修长宽厚的手捉住了手腕。
严鸣温和的笑脸扭曲了一瞬,便恢复了微笑的表情,抬起头:“可是秦教主?”
“正是。”
即便做生意时走南闯北见多了美人的严鸣,也不由为秦不昼此时的模样而片刻失神。眼前的男子身材高大健壮,宽肩窄腰,容颜生得极好,只是任何人地一眼见他,目光却会下意识地看向他的眼。那双眼是浅金的颜色,乍一看有些像澄清的茶汤,细细品来却是馥郁。
着一身华丽锦袍,却散了前襟,披着长发;看上去雍容华贵,却洒脱无比……原来这人就是秦不昼。
原来传说中的魔教教主竟是这副模样。
严鸣心念百转千回,面上却不改色。从袖子中拿出一把白色羽扇,自顾自地摇了起来:“雪羽沧盟掌权严鸣,前来访秦教主,顺道寻求人之法。”
“严兄大名赫赫,秦某早有耳闻。”秦不昼挑眉,“不知严兄要寻哪人?”
严鸣道:“公子穆清。”眼睛直直盯着秦不昼,拿着羽扇的手也紧了紧。
严鸣此时曝了身份,想是秦不昼也不知道什么,若穆清真在此地,而这人又和他有关,必定会有所反应。
但秦不昼却似乎很惊讶:“哦?敢问严兄……这公子穆清是何人?”
语气倒真像不知道似得,脸上也是惊异之情,似乎还真不知道。不过这倒是个笑话,此人知道自己,却不知穆如清风之名。
严鸣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诧异地张了张嘴又合上。
也许秦不昼是看出了严鸣的神意,笑吟吟地解释道:“秦某从小在天阴长大,多年未出,不知有此人。这是我那乘鹤父亲留给我的地儿,我也是两天前才从淮宁而来。”
那你说听过我只是在客套而已咯?!严鸣不由腹诽。
秦不昼微笑:“就是客套呀,严兄莫太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