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沐看着阿瑾,许久,言道:“阿瑾,对不起。”
阿瑾死死的盯着他:“你说对不起没用,皇爷爷是因为你才受伤的对不对?”
赵沐茫然的点头。
“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阿瑾愤怒。
听到阿瑾在外面恼火的叫喊“我讨厌死你了”,皇上突然心情就很好,他本是难过,难过失去了一个儿子,但是想着如若能挽回赵沐,也许,也是值得的。
如今听阿瑾这般言道,皇上只觉得内心暖暖的。
小阿瑾,小阿瑾是他这些小辈儿里最懂事儿的一个,也最有人情味儿的一个。
“时寒。”
傅时寒自皇上回宫便是陪伴在他身边,静静的,不言语。而皇上也不开口,现在突然开口,时寒立时言道:“皇上有何吩咐。”
“出去告诉他们,朕没什么事儿,这也不管沐儿的事儿。朕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静下心好好的想一想。”
时寒立即回是。
看傅时寒出门,大家都望向了他,时寒将皇上的话转述,阿瑾咬唇:“皇爷爷的伤呢?要不要紧?”
时寒摇头:“自然无事。皇上只是轻微的划伤,你们不必太过担心。”
傅时寒这样说,阿瑾总算是放下了心。
“那……”阿瑾迅速做了决定:“那我不打扰皇爷爷了,让皇爷爷好好的休息。”
想来这个时候皇上的心情必然不好,阿瑾也不在此影响皇上的心情,转身就走。看阿瑾这样飒爽,六王爷担忧的往屋里探头,再次追问傅时寒:“老爷子真的没事儿?”
时寒认真:“胳膊被匕首擦破,皮外伤。”
六王爷叹息一声,嘀咕:“都这么大岁数了,就不能让人安点心。每日批阅奏折很晚都已经对身体很不好了,如今还要凡事身先士卒,也不考虑一下自己的年纪么,当自己是小年轻么!”说到这里,六王爷来到赵沐身边,毫不客气的给了一脚:“你是猪啊!既然父皇在你府里,你就该好生的看着人啊,这怎么就让老四动手了呢。哎对,老四呢,这个混蛋,我不扒了他的皮,他人呢!”
六王爷跳脚。
时寒面不改色:“人已经被关起来了。皇上说,就不劳烦几位王爷多管了。至于四王府也已经围住了,大家只需要按部就班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别的无需多牵扯。”
二王爷镇定一下,言道:“好好照顾父皇。”
时寒颔首,之后他望向了二王爷,二王爷微笑拍了拍时寒的肩膀。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是傅时寒的镇定让二王爷明白,一切都不会脱离掌控。
六王爷不乐意:“父皇咋就不让我们看看他呢,这老爷子,心情不好也不顾及儿女的想法么?老四是个棒槌,揍他啊。这儿和我们闹什么脾气,我不走,我就不走,我就等他出来。这胳膊擦伤也得让我们看看啊,我们年轻,擦伤不会有啥事儿,他那么大岁数,指不定就伤着啥要害了,这人啊……”六王爷还没说完,就被阿瑾和谨言拽着往外走。
“哎哎哎,你们这是干啥!”六王爷还不等说完,就听阿瑾言道:“哥,你捂住父王的嘴!”
众人:“……”
“唔,不,呜呜,你们……唔,唔唔……”六王爷奋起反抗……
“嘎吱”门被打开,皇帝冷言看着眼前,见六王爷还在蹦跶,声音冷的都掉冰碴儿,“你是不盼着我点好是吧?”
六王爷被放开,他一个健步上前,上下就开始摩挲,摩挲够了,嚎啕大哭,“艾玛爹啊,你可是没事儿啊。担心死我了……”
原本紧张的氛围,竟是因着六王爷的发疯而变得轻松起来,甚至还可以说,眼前竟是脉脉温情。
皇帝犹豫了一下,捶了下六王爷的后背:“朕只是想仔细考量一下事情该是如何。还没死,你不用哭得这样惨。”话虽然不好听,但是语气却带着笑意。
六王爷抱着皇上不撒手:“艾玛爹啊,你可不能死啊,你告诉我老四在哪儿,我弄死他个蠢蛋。他……”
皇上言道:“他不是故意,是误伤了我。”
六王爷继续哭:“您还为他开脱,艾玛,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可怜的爹啊,我知道你不忍心啊,但是老四也太不是东西了啊!他这倒霉玩意,我……”
“好了好了,你就别在我这儿嚎了,朕还有要事。你不能帮忙,就老实的回府待着,老二,你留下,其他人都回吧。既然是见了,也该知道朕是无事。”停顿一下,皇帝斜睨他言道:“你也不用哭啊嚎啊的,少咒点朕,朕就烧高香了。什么叫这老爷子……什么叫年纪大了……什么叫……”皇上还没说完,就看六王爷已经窜出了挺老远,他真是头也不回。
阿瑾咬唇:“皇爷爷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先回去了。”
现场除却皇亲国戚,还有一些大臣,见被六王府的父女俩一闹,皇上似乎心情都没那么坏了,他们也知道皇上的伤势无大碍,心下安慰几分。
其实,六王爷虽然浑,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有用的。例如,现在。
“行了,沐儿也回去休息吧。莫要这样跟着朕了,无事。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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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瑾一家人坐在马车里,谁也不肯说话,
六王爷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言道:“你们咋了。”
谨言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了。阿瑾,我想,你应该能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吧?”
谨言认真的盯着阿瑾,这是他的亲妹妹,阿瑾第一时间就揪住了齐王爷赵沐,并且信誓旦旦的表示他与此事有关系,谨言觉得不对。其实时寒也和他透漏了不少齐王府的事情,算起来,时寒对他们六王府绝对是没有藏私的。
但是事情怎么就进展到这样一步了呢!
四王爷为什么会误伤皇爷爷,这是谨言怎么也想不到的。
阿瑾抬头,苦笑:“哥哥知道的,我都知道;我知道的,哥哥也都知道。这一切都是意外。我也没看明白,怎么事情就如此了。”她这刚从二王府看完诗蓝的宝宝回家,一局棋还没下完呢,就听到这样令人震惊的消息,果然是奇怪。
六王妃倒是淡然,她见两个儿女单纯可人的样子,言道:“你们无需想的太多。”
来年个人都仰着头“啊!”
六王妃微笑:“有些事儿,不破不立。”
六王爷挠头:“美芙,你啥意思?”
六王妃垂首,不在言语,倒是阿瑾和时寒沉思起来,之后也不再那么心浮气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