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的青年始终没有真的跪下去,一直是单膝支撑在地上。
“啧啧啧,瞧瞧,你简直英俊得像个骑士,”刀疤男将格洛克的枪口沿着苏泽的胸口一点点往下滑,挑逗般滑过黑衬衫下紧致的腹肌,“这具身体里没有一点野心,没有一丝*,没有一个邪念,从上到下不折不扣的正义化身……”枪口最后落到大腿的枪眼上,顿了顿,而后狠狠一戳。
血从枪眼中汩汩地冒出来,连四周观看的强盗们也都看得倒吸寒气,而苏泽依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冰冷压抑的目光落在被血浸透的右腿上,就好像那条腿不是自己的。如果不是额头脸颊迅速渗出的冷汗,甚至让人怀疑这个人究竟有没有痛觉。
“他们都说你是一个忍者一样的战士,中枪也不会吭一声,看来不假,”刀疤男阴测测地笑道,“那么中两枪呢?”
说着抬枪照着苏泽左肩就是一枪。
这一枪来得太近太防不慎防,一时间血沫喷薄,饶是冷静克制如苏泽,也禁不住逸出一声闷哼,抬手猛地捂在受伤的肩头。
“看来你的身体还是知道痛苦的嘛,”刀疤男满足地看着鲜血迅速浸湿黑衬衫的衣袖,不一会儿就如蜿蜒的小蛇沿着青年苍白的小臂流淌了满手,再滴滴答答溅落在地,“多么令人怜惜的一幕,不晓得蓝傲文看见你现在这副模样,会有什么感想?”刀疤男捏住苏泽的下巴,显然很享受冷汗充盈在手指间冰冷的触感,“我可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他的表情了。”
“我和蓝傲文已经没有交情了。”苏泽道,低沉的嗓音掩住了吐息间的不平稳。
刀疤男哼了一声:“少唬我,那记事本我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交情他蓝傲文凭什么又是送抗体又是送物资给你?”
“因为我救过他。”苏泽道,痛楚让他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他只是还我人情。你贸然去找他,”他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直视着刀疤男,“我们都得死。”
刀疤男被那仿佛不容置疑的眼神定住了片刻,表情阴沉下来:“苏泽,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老子现在崩了你?”
苏泽冷淡地收回视线,不再作答,知道对方动摇了,只要这群人还在摇摆不定,他就多了一分机会逃出去,这比带着他们去找蓝傲文划算多了。
“头儿,我们还要不要追蓝傲文?”果然立刻就有人问道。
刀疤男瞥了苏泽一眼,对手下道:“计划不变,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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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是继续前进,但第二天骷髅军团的行进速度就明显慢了下来。先前还一路放着朋克乐吆喝喧天的骑手们这段时间也都明显HIGH不起来了。苏泽乏力地靠在货厢上,他昨晚徒手将体内的两颗弹头取了出来,这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下午的时候天空中开始阴云密布,处处透着不祥。车队在抵达一处岔路口时又停歇了一小会儿,一辆到前面探路的重机车十分钟后返回来,向刀疤头目汇报:“蓝傲文他们的车队走的是丹佛桥的方向。”
    刀疤头目从越野车副驾驶的窗口探出头来:“确定?”
    机车上两个人对望一眼彼此点点头,其中一个道:“不会错!前面里程碑那儿特显眼一个‘傲’字,特么生怕人看不见似的!”另一人见头目没说话,抄着大舌头问道,“头——头儿,咱——咱们真——真跟过去啊?”
    刀疤男沉吟半晌:“把苏泽带过来。”
    五分钟后,脚步虚浮的狙击手被人带到越野车前。刀疤男审视着冷汗涔涔的黑衣青年:“告诉我实话,你和蓝傲文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三年前就拆伙了。”苏泽的语气平淡不惊。
    刀疤男来回审视着神情漠然的黑衣青年,忽然眉头一皱,像是发现了可疑之处:“不对……”
    苏泽忍着浑身的剧痛,头也不抬:“有什么不对?”
    “如果你们真的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这么急着阻止我去找蓝傲文?”刀疤男怀疑地虚起眼。
    “我没有急着阻止你,昨天也好现在也罢,是你问我我才答你。”苏泽平静地道,说着望了一眼通往丹佛桥方向的大道,“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现在也确定了他的位置,那就去吧。”
    刀疤男皱眉看了半晌,吩咐手下将人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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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泽回到车厢,忐忑地等待着,看着车队在短暂的停歇后继续沿路追踪蓝傲文的步伐而去,失望地闭上眼。那刀疤头目也不晓得哪来的雄心硬要赌这一把。不过看得出这一路车队更是走得战战兢兢,看守他的两个人先前偶尔还说几句话,现在全都闷不吭声。
    他精疲力竭地靠在车厢角落,竖起衬衫衣领,只不过是初秋的冷风,已经让他觉得血液都要被冻住了一般。不多时,对面两个看守不约而同朝路边望去,苏泽循着两人的目光回头,只见公路旁竖立的里程碑上,巨大的蓝色“傲”字赫然在目。
    从里程碑前驶过,一向喧嚣的骷髅军团竟死寂得像一只送葬的队伍,直到有人往那块里程碑上狠狠投去一只易拉罐,车队里才听见几声久违的口哨声。
    队伍行进了一段又奇怪地停下来,苏泽只觉得这一天漫长得让人难耐,实在无力去关心刀疤男又想干什么。几分钟后,却被刀疤男踢醒。他睁开眼,抬头瞅着笑得一脸猥琐的男人。
    “苏泽,你不是跟老子说和蓝傲文没关系吗?”
    这话里都是耀武扬威的味道,苏泽皱眉,回头往车外望去,只见路边很显眼地停着一辆哈雷摩托,那正是昨晚夏亚骑走的那辆。
    “从摩托上找到的。”刀疤男将一块白布扔到他脚边。
    苏泽按捺住强烈的不安,拿起来,展开,胸口当即一闷。那上面写着——留他性命,我在梅岭等你。
    蓝傲文的笔迹。苏泽怔怔地看着蓝傲文的留言,哑口无言。
    刀疤男弯下腰,笑容再度猖狂起来:“看样子老子不单是拿了一张好牌,而且是绝对的王牌啊……”
    刀疤头目大笑着跳下车,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让骷髅军团颓唐的气势又高涨起来,整个白天都偃旗息鼓的车队这会儿喇叭声此起彼伏。
    这之后车队加快了行进速度,苏泽则被从敞篷大货车带到第一辆货车,封闭式的车厢里饮用水和各种罐装食品堆得毫无章法,又逼仄又闷热,连随行看守他的两个人也多少次受不了,打开车门透气。
    转移到封闭车厢后苏泽昏睡了许久,此刻后车门一开,一股凉风才把他吹醒。外面淅淅沥沥雨声一片,他往车外一看,后面货车的车灯照着细密的白色雨线,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又到晚上了么?
    车队上了丹佛桥,过了桥再有个五公里就是以前的旅游景点的梅岭了。丹佛桥是一座驾在山间的双层吊索桥,车道下面是火车轨道,除了车灯照得到的地方,桥两侧全是深渊一般的黑。仔细听的话,能听到雨声以外的水声,桥离水面不知有多深。
    整只车队陆陆续续上了桥,这时前方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货车顿时震了震,连桥面都好似晃了晃,紧急刹车下,苏泽和车里的两人都猝不及防向前摔倒,然后就又听到“轰”第二声爆炸声,这次是来自车队后方。
    整个车队顿时陷入瘫痪,包括机车在内,全惊慌失措地停在桥上。苏泽扶着货箱撑起身子,看守他的两个人其中一人跳下车去查看情况,苏泽跟着朝车门凑过去,只看到车队尾部浓烟滚滚,刺鼻的火药味被冷风裹挟进来。车队停滞了,想来前方约莫也是同样的光景。
    不一会儿前方便有人重重地摔门下车,粗噶的嗓音在寂静的山谷里回旋:
    “我操你娘的王八蛋!蓝傲文你他妈给我滚出来!!”
今天把免费的内容放后面试试哈哈,话说今天是周末呀,一起熬夜吧!
耶!差不多和旧版接轨了!以后会有大量蓝傲文的戏份,麻麻再不用担心我看不见女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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