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都死了?马克呢?还有丽芙……
他们被三架潮涌组织的飞行器围攻,这意味着他们的敌人将不仅仅是丧尸,还包括潮涌组织的杀手。
这时候,海茵抬起手腕放在唇边,对着联络器发出指令,“我已经找到肖岩,我们老地方会合。”
听到这里,肖岩终于放心下来,至少他们不是唯一活着的人。
没有看清楚草地下的凹陷,肖岩失去平衡摔倒下去,下巴被撞伤,他咬中自己的舌头,血腥气味在口腔中蔓延。
他妈的倒霉!太倒霉了!
虽然一个大男人流眼泪之类的实在太丢人,但肖岩真的很想大哭一场。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他扭伤的脚踝疼痛感成倍涌入他的脑海,现在连太阳穴都疼了起来,透过草叶的缝隙能看见海茵越走越远的脚步,而不远处又有几只丧尸正向肖岩跑来。
算了……你们吃了我吧……反正每个人最后的结局都是死掉。
肖岩自暴自弃翻了个身,轻柔的风沿着草叶吹拂过他的鼻尖,头顶那一片蔚蓝比起夏尔城利用全息投影构筑的穹顶显得更加宽广而透明。肖岩闭上了眼睛,感觉太阳的光线似乎被遮挡……大概是那群丧尸来了。
他的心跳很快,脑海中重复着曼森被丧尸瓜分的情形,他有些后悔了,怎么样也应该拼死一搏追上海茵·伯顿。毕竟坐在摇椅上抱着一只懒猫睡死和被丧尸活生生开场破图是两回事!
“你想要睡到什么时候。”
肖岩睁开眼,对方瞳眸中那一片幽深的蓝色仿佛从天际奔泻而下的潮水。
海茵单膝半跪在肖岩面前,俊挺的五官仿佛要在虚无的空气中留下痕迹。
肖岩用视线的余光能看见那几只丧尸倒在地上,已经被对方解决了。
“……我站不起来了,上校。不如您带着曼森的脑袋走吧,痛快给我一刀……我想要长睡不醒。”
肖岩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海茵·伯顿说这样的话,也许内心深处他也想要报复对方。海茵很可能真的一刀把他这个累赘给结果了。
而海茵的手却伸了过来,肖岩的神经莫名紧绷,他的指节正好蹭过肖岩的脸颊,只听见轻微的崩裂声,肖岩的肩头一颤,而海因不过是摘下了一片草叶。
他微微张开唇,隐隐能看见他的舌尖顶住草叶,缓缓将它含住,他冰冷而禁欲的面容在那瞬间性感到令人血脉贲张。
肖岩的心跳的飞快,直到对方将草叶从唇间取出,上面晶莹的是海因·伯顿口腔中的津液,他的手指伸过来掐住肖岩的脸颊,强迫他张开了嘴巴,将那片草叶塞进了肖岩的嘴里。
“唔——”
肖岩睁大了眼睛,那瞬间他的大脑根本无法思考,仿佛对这个世界完全失去了反应!
身体里仿佛有无数细微的电流在他的血管中驰骋,他的肌肉紧绷起来,手指下意识抓紧身下的草稞。
海茵松开了他,站起身时顺带将容器提了起来,“走。”
肖岩抬起手,这才发觉手掌上的伤痕已经完全消失,而剧痛无比的脚踝甚至连淤肿都不见了。
他茫然地看着海茵的背影,唇齿间是草叶的清香……还有属于海茵·伯顿的气息。
上一次自己被海茵踩碎了肩膀,马克也曾开玩笑叫丽芙亲吻肖岩为他治疗,而这一次,海茵算不算和他间接接吻了?脑海中浮现出海茵的舌尖顶住草叶的画面,肖岩的心脏几乎要炸裂开一般。
“快一点,或者死在这里。”
海茵·伯顿转过身,眉头略微蹙起,眼神中的冰冷让肖岩所有不切实际的想象灰飞烟灭。
什么间接接吻?死亡之吻还差不多!
海茵只不过是借由那根草叶给了肖岩一点他的唾液,而他唾液中的X病毒一旦经由肖岩的口腔被吸收,就能在短时间能愈合肖岩受伤的脚踝而已。
海茵的步伐迈的很快,而肖岩始终只能气喘吁吁地跟在他的身后,再狼狈地摔那么几跤,肖岩的脸皮已经厚了起来,他甚至不觉得那丢人,反正只有海茵·伯顿看见。
也许是海茵真的忍受不了肖岩相对于特种兵的龟速,他还是一把将肖岩扛上了肩膀。
“伯顿上校!上校!我可以自己走!”
要知道头朝下脑积血的感觉可不那么好受。
“闭嘴。”
肖岩叹了口气,好吧,被伯顿上校这么扛着,自己至少不用费力地追赶了。
他的身体随着海茵的步伐而摇晃,能看见几株野山菌露出可爱的圆头,还有草丛中的蚱蜢,被他们惊扰从草梗间跳出。这一切都很鲜活。
也许他并不是倒霉透顶,那些永远被关在夏尔研究室里的A类研究员们,到死都看不到这些。
他们来到一个台风防风洞前,肖岩在中央图书馆的资料库中见过这样的设施,两百多年前居住在台风及龙卷风多发地带的人类会在地下建造一个这样的防风洞,带上食物和水,在飓风或者龙卷风肆虐前躲避进去。
海茵放下了肖岩,血液回流的感觉令肖岩一阵晕眩,还好他们没有走太久,否则肖岩相信自己一定是第一个脑积血死亡的研究员。
海茵轻轻拨开放风洞门前的尘土,将门打开,回头看了肖岩一眼,“进去。”
这里就是海茵口中的“老地方”?
如果潮涌组织的杀手找到他们,很轻易就能进去了!但确实很难有人能料想到他们会躲在这种地方。
待在放风洞里也好过站在旷野之中成为游荡丧尸的食物。
没有一丝光亮,肖岩一脚踏进去差点没摔下去,他的后颈被一只手扣住,对方强有力的把他拽了回来。
海茵将发光器扔了下去,肖岩终于看清楚面前是接近六十度角向下延伸的台阶,如果他真的摔下去可能会直接摔断脖子一命呜呼!
他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下去,跟在他身后的海茵关闭了放风洞的门,并从内部将门锁上。
发光器照亮了这片不到十平方米的空间,这里干净到一丝不苟。没有高科技信息系统,这个防风洞处于两百年前最为原始的状态。靠着东南面墙,是一张钢丝床,床上铺着被褥,而靠着西北面的墙则是一套老旧的沙发,沙发前是一张木质的茶几。
海茵打开了一个柜子,将一包压缩饼干扔到肖岩的怀里。
这时候肖岩感觉到饥肠辘辘,他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就被马克从床上拽出来了,而现在已临近黄昏,他感到自己的胃正在抽痛。这应该是海茵的部队在外执行任务时设置的简易联络点,储备了一定的物资。
咬下压缩饼干,肖岩不由得咋舌,为了保证蛋白质和其他营养素的供给,军部特制的压缩饼干没有丝毫水分甚至没有任何足以令人下咽的味道,肖岩差点吐出来。但海茵就席地而坐靠在床边静静地吃着饼干,那种无言的压迫感令肖岩连吞咽都变得十分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