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衣袂飘飘,白纱飞舞,单只站在那里,仙姿秀逸,不染纤尘,便让人眼前一亮,即使对上有天下第一美女之称的碧波仙子,也毫不逊色。
钱牧亦是呆了一呆,这才反应过来,拱手道:“请!”
玲珑祭出兰若双剑,足尖一点,身体斜斜飞出,双剑挽了个剑花,化为剑气,朝钱牧掠去。
钱牧不慌不忙,手腕一振,溯云索循着灵力的指引打出去,正好缠住剑气,他借力用力,身形跃向玲珑,手腕又是一振,松开缠住剑气的溯云索,往玲珑头上抽了下去。
玲珑后腰一折,避开溯云索,双剑后撤,身体斜飞出去,剑尖一点石台,身体落地,双剑又迎了上去。
无论是在对灵力的运用,还是修为上,钱牧都要更胜一筹,这样慢吞吞的打法,明显是手下留情了。
这种氛围友好的切磋式斗法,在旁人看来明显有些乏味,不过胜在其中一方美貌异常,斗法时身姿飘逸,婉然若树,穆若清风,就这么看着也是一种享受。
周印没有上场的打算,那三件宝物虽好,他却不想上去,一来自己现在的东西已经够用了,二来之前跟天衍宗交恶,他们必不会坐看自己顺利拿到那三件东西,周印并不想费心思去应付那些波折。
如是想着,便懒懒坐在那里,看着场上灵气纵横,你来我往,一面思索昨日周辰说的那些话。
“你若无事,不如陪我出去走走。”旁边云纵碰了碰他的肘子。
周印正好也想把周辰传回来的信息与他一说,便起身跟着他走。
他却不知自己走后,周章上场,四下环顾,看不见周印的身影,不由大为失望,转而把一腔动力都发泄在与他斗法的对手上。
过了广场,隔着一片殿宇楼阁,那场上的喧嚣便小了许多,周围逐渐安静下来,琼花玉草,绿叶繁枝,别有一番幽意。
往西一路是竹林小径,这里没有筑起结界,想来也不是什么禁地。周围一大片湘妃竹,趣石丛生,娟净细香,二人脚步放缓,因前两天刚下过一阵雨,底下都是软泥,踩着竹枝枯叶,也轻若无物,没什么声响。
“昨日……”
周印刚说了两个字便停住,前头传来细微的说话声,本是相隔甚远,奈何周印修为精湛,所以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很有默契,立时隐起气息,借着竹林的遮蔽分头藏匿了身形。
少顷,一男一女两名天衍宗弟子由远及近,走到竹林小径边上,便停住了。
两人俱是筑基后期的修为。
只听女的道:“师兄,这几日怎么都不见你?”
语气有些娇嗔,正是对恋人说话的口吻。
那男的笑道:“师妹见谅,这两日我阁中师长有要事嘱咐,一时没能回来。”
两人必是分属同门之中的不同阁,少女闻言便好奇道:“什么要事?”
男的有点为难:“这……师长说事关重大,不得轻易向外人泄露。”
女的一听就不高兴了,幽幽道:“原来我在你眼里还是外人……”
说罢转身便要走。
见心上人生气,男的大急,忙拉住她:“是我口不择言,说错了,师妹哪里是外人,正是内得不能再内的内人了!”
少女闻言才又露出笑容,问道:“那究竟是什么事这么要紧?”
男的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竹林森森,不虞有人偷听路过,这才叹了口气:“其实以我的修为,本是没资格参与此事的,不过门中稍有头脸的师兄们,这段时间都被派出去了,还有的留下来襄赞事务,一时人手不足,是以才轮得到我来知晓这等大事。”
见他说了半天都没说到重点,少女不由得有点不耐烦,“你说不说,不说我也不想听了!”
男的忙哄她,又压低了声音道:“是与妖兽有关的。”
少女一愣:“什么妖兽?”
“就是最近外头妖兽横行的事儿。”
“这事怎么了?”
“后山,”虽然觉得不会有人过来,男的还是下意识又看了看四周,这才道:“养了百来头妖兽。”
“什么?”少女瞪大了眼睛,“哪里的后山?”
“自然是本门了。”
“养妖兽作什么?”
男的道:“我也不晓得,上头吩咐下来,让我每日拿着特制的食物,到后山去喂那些妖兽。说来也怪,我刚去的时候,那些妖兽除了面目可憎,也没闹出什么事,近来是越发狂躁了,每日喂食完毕之后,总有一些像发了疯似的,撞那些铁栏杆,幸好栏杆上是加了灵力的,否则这一撞怕不得坏了。”
天下宗门各有宗旨,但无论如何,人族与妖族势不两立,这是谁都知道的规矩,所以各大门派听到妖兽到处为祸的消息,才会出去帮忙斩妖除魔。
然而少女乍听到本门竟秘密还豢养妖兽,不由呆了,讷讷问道:“莫非这里头有什么阴谋不成?”
男的连忙捂住她的嘴,“这也是能胡说的?快住嘴!”
待少女渐渐冷静下来,男的才又道:“还有更怪的呢,我喂了十来天,曾经数过几遍,发现那些妖兽的数目时而多,时而少,而且每次多出来的那些,长得总要比原先的更狰狞些。”
他挠挠头:“兴许是我的错觉吧。”
少女道:“会不会是妖兽之间互相吞食,互相……?”
她想说交配,不过实在不好意思启齿,便含混过去。
男的道:“应该不是,不过与我同去的是单师兄,他应该知道得比我多些,只是单师兄为人严肃,我都不敢问他。”
少女点点头:“还是不要问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男的道:“你说的是,我就是憋在心里难受,所以忍不住与你说一说。”
少女斜睨他一眼:“专门拉着我来说这个事儿,今日各宗门斗法,师兄不去可真是可惜了!”
男的笑道:“那场上高手如云,什么时候轮到我显摆了,有那空闲我宁可与你多处一会儿!”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却都与那话题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