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劝关豫:“哥你这钱都花了,现在不住了多亏啊……再说你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回头万一奸夫淫夫的在这安营扎寨了,你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关豫蹲在地上红着眼半天,最后把行李箱又一脚踢进了小卧室。
红毛起初住在这里也很不习惯,不过另一户大部分时间都不在,陈楼也常出门,他自己住着这里的北屋,不花钱不用管水电,楼底下还有个大型网吧。唯一要做的就是陈楼在的时候他去关豫那边打打掩护,时间一久,竟然越住越惬意。
他这几天也算看明白了,关豫之前说的和陈楼本来是一对估计就是瞎吹,关二少爷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家有人惯着,出门有亲哥和岑正罩着,在学校里因为聪明也有老师偏疼着,估计在陈楼之前没怎么碰过钉子,红毛之前也听说过关豫的一点边角料,大意是他和一个格外高雅的男生恩爱了挺久,虽然后来分开了,但是从一开始关豫就没费过多少心思。
估计这次陈楼之所以特别,就特别在软硬不吃不上当上。
男人嘛,有点征服欲是好事,偶尔起起范儿也行,但是不能玩太过了。
红毛看着陈楼一瘸一拐的跟人蹦上来又下去,过了会儿又蹦上来,有些不忍心了。关豫在客厅里坐着,脸色阴沉像是个怨妇。红毛只能以过来人的经验劝道:“哥,给人开门吧,再过了就不好了。”
“呵,”关豫冷哼一声,“不好就不好,有人体力好着呢。”
红毛轻咳了一声,心想,这估计在说外面的小白脸。
“体力好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红毛觉得自己要成红毛老婆婆了,语重心长道:“现在都快十点了,我不是说我神经衰弱吗,再折腾一圈我还精神抖擞的去开门,会露馅儿的。”
关豫不言语。
红毛走回去,从猫眼里又看了一眼道:“我看他们好像喝了酒的,啊,陈楼好像困了?……啊再不开门,他们会去酒店先睡觉的吧。”
关豫:“……”他不解气的又踢了一脚茶几,突然站起来,恨恨地回屋了。
——
陈楼觉得真难得,自己竟然能面不改色的又蹦回来,关键还在自己困的要死的状态下。
只是太悲催了,这次还是蹦了个错的。陈楼在楼下的时候确认过了,的确是这一栋楼没错。只是他实在难以解释眼前的事情,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了关豫之前遇到的鬼打墙——当时后者刚重生回来去医院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管怎么走都不对,怎么努力都挂不上号。
只是陈楼努力半天,却也想不出上一世的这一天有什么特别的。他正犹豫要不要给关豫打电话求救的时候,就见眼前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红毛头发有些乱,半睁着眼哈欠道:“……哎哥你可回来了,我刚给咱家换了门,怕你不知道一直给你等门呢。”
陈楼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换门?”
红毛又打了个哈欠,做出一副困急了的样子来说:“啊,昂,是啊,原来的门坏了……”
“……”陈楼觉得挺蹊跷,可是看红毛的样子显然等了很久了,更何况路鹤宁还在。他犹豫了一下,只能把一肚子的话先压回去,皱着眉蹦进来道:“谢谢了,你先去睡吧。”
红毛麻利儿的冲回了自己的屋。
路鹤宁也有些奇怪,扶着他进来后回头看了那门一眼,诧异道:“这防盗门要六千多吧,你这房租才多少?”
“可能是房东换的?”陈楼困的不行了,摆了摆手说:“不管了,明天再问。你……”他犹豫了一下,有些抱歉的说:“你现在回去注意安全,估计宁珊也在家等急了吧……上次那俩人放出来了没?”
“没有,”路鹤宁笑笑:“宁珊去吴嘉嘉家里住了。”
他见陈楼愣了一下,笑着解释道:“今晚吃饭前我担心回去的太晚她自己在家不安全,所以跟她说了一声。等过去这几天,我打算在一中附近给她租套房子,也方便她来年高考。”
一中是宁珊参加高考的点儿,等一共四月份,那边的租房价格都会翻倍,大部分都是陪考的家长租的。
“哦哦,那挺好的,”陈楼点了点头,这样的确能安全一阵子。
“到时候租个封闭性小区,安保条件好一点的,”陈楼打了个哈欠,见路鹤宁点点头,转身要走样子,忙转过身送客,顺道客气道:“要不是我这太破就请你在这住一晚再走了。”
这样的客气话实在是多余的,就像是吴妈妈常喊他“吃完饭再走吧?”“住一晚再回吧?”陈楼听多了也说惯了,一边说着还一边往门口做出再见的手势。
今天路鹤宁帮了他大忙,撇除掉之前乱七八糟的关系来说。路鹤宁还算是个挺好的人,就是喜欢老婆婆的癖好怪惊悚的,不过只要自己不大口吃菜,也没什么关系。
陈楼理了理思绪,笑的格外真诚。
谁知道路鹤宁脚步一顿,忽然扭过头看着他,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其实没关系。”
“……”陈楼眨了眨眼,瞌睡虫一下吓飞了。
什么没关系?
路鹤宁转过身面对着他,又指了指枣红色的富贵大门,笑笑说:“我不介意凑合凑合,而且你这不破啊,门还是高级门呢。”
第28章
陈楼租的房子的确破,目前来说这扇门真是这里面最值钱的家具了,没有之一。陈楼一步三回头的往自己屋子走,深切怀疑房东是不是脑子抽了,也不怕小偷专门来偷门……
他倒是不太相信是红毛换的,就像路鹤宁所说,一扇门这么贵,红毛有那个钱还用在这合租吗?
路鹤宁比他走的还要快一步,在右前方伸手扶着他。陈楼刚刚下楼的时候是被人背下去的,那种感觉实在酸爽又煎熬,于是确定好楼栋没错后死活要自己蹦上楼,现在也跟个残废差不多了。
路鹤宁帮他打开门后又回身反锁,扭头就见陈楼把衣服往椅子上一丢,歪歪斜斜的就要坐上去。
“外套!”路鹤宁指着椅子喊了一声,在陈楼坐下之前飞快地一把拉住他,把外套给拽了出来。
“嘿,坐一下又坏不了,”陈楼叹了口气,路鹤宁现在的样子一看就是整理惯了的。他上辈子跟关豫在一块后倒是利索了许多,看见什么都要顺手收拾一下,只是没有路鹤宁这么认真罢了。
“你今天在看台上坐的屁股上都是土。坐一下明天还穿不穿了。”路鹤宁拍了拍衣服说。
“穿啊,”陈楼说。
路鹤宁的表情有些无奈,扭头又看了看卷成花卷儿的被子和歪七扭八的书,把衣服放上去,想了想又拿了起来。他的手很干净,手腕和胳膊的皮肤也很白,相比之下陈楼的床铺整个一猪窝,格外灰突突的。
“你先去洗澡吧,”路鹤宁叹了口气,顿了下又看了看陈楼,后者正弯腰塌背的赖在椅子里不想动,于是又改口道:“算了,别洗了,你等我五分钟。”
他说完之后开始弯腰去收拾床铺,把几本卷边儿的书拿起来放到书桌上码整齐,又把几件洗干净没收起来的衣服叠的方方正正,摞一块后放到衣柜里。
陈楼现在正处在犯困又睡不着的状态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路鹤宁聊着天,布衣柜里的t恤裤子棉服掺在一块跟撑破娘胎的孩子似的,忙不迭的滚了路鹤宁一身的时候,陈楼正好在问:“你在家也这么干净啊?”
“……”路鹤宁沉默了一下,无奈道:“至少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