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厂花基情录_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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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人,您为何捆我?老婆子做错了什么事啊?”路婆子大声喊冤。

  段明臣脸一板,道:“首辅大人就是死于这瓶酒,而这瓶酒又是从你的厨房里搜出来。依本官看,你就算不是凶手,也定然是凶手的同伙!来人,把这婆子带回昭狱,大刑伺候!”

  锦衣卫的昭狱名声在外,简直比阎王殿还可怕,进去了那里还能囫囵出来?

  路婆子浑身颤抖,吓得差点尿裤子,连声道:“大人,冤枉啊,真的不是我!不是我藏的这瓶酒啊!”

  “不是你藏的,那是谁?”段明臣疾言厉色的问,“老实交代的话,本官还可以饶了你!”

  到了这时候,路婆子也顾不得钱财了,保命要紧,忙交代道:“是……是少爷,是我家少爷!他给了我一锭银子,让我帮他买瓶好酒藏在厨房。奴婢……奴婢手头有点紧,况且是少爷吩咐,奴婢怎么能拒绝?于是便托人去买了一瓶上好的梨花白,藏在橱柜最底层。”

  看来这酒果然是沈豫竹的,这一点段明臣早有预料,并不意外。他冷着脸问道:“你家少爷为什么让你帮他藏酒?”

  “我家老爷严禁府内饮酒,偏偏少爷是个好酒的,又怕老爷发现了责罚,不敢把酒藏在自己的地方,就让老婆子帮他买了藏在厨房,他每天晚上过来喝上几口,解解馋。”

  “沈少爷每天晚上都来厨房偷喝酒,不会引起人怀疑么?”

  “不会,因为每天晚上姜姨娘都会让少爷来厨房拿夜宵。”

  “拿夜宵?给谁吃?”

  “给姜姨娘!”路婆子舔了舔唇,心想反正都交代了,索性什么都不隐瞒了,就继续解释,“其实是姜姨娘怕少爷晚上在外面鬼混不回府,所以就要求他每晚亥时来厨房,给她取夜宵,再亲自送到她房里去。所以,少爷每晚都过来取夜宵,顺便会偷偷喝两口酒解馋。”

  段明臣心念微动,问道:“这么说,昨晚亥时,沈少爷也来厨房取夜宵了?他是何时来的,做了什么,又是何时离开的?”

  路婆子回道:“昨晚少爷跟平时一样,亥时初刻来到厨房,奴婢把做好的银耳燕窝羹端给少爷,然后奴婢就先回家去了。奴婢并不知道少爷后来做了什么,也不知他是何时离开厨房的。”

  “你走之后,厨房里还有谁在?”

  “只有秋莲这个丫头了,她是负责给老爷煎药的。”

  “也就是说,你走之后,厨房里只剩下沈少爷和秋莲两人了?”

  “回大人的话,正是如此。”路婆子说完,努力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大人,奴婢知道的都交代了,您看,是不是可以给我松绑了?”

  “你说的可都是实情,没有隐瞒?”

  “奴婢敢用我那刚出世的孙儿的性命发誓,我所说的绝无虚言!您大慈大悲,就饶了我吧,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老爷啊!”路婆子一个劲磕头求饶,看上去甚是狼狈。

  段明臣见问不出更多,便让人给路婆子松了绑,带她下去。

  审完路婆子,就轮到下一个嫌疑人——负责煎药的丫鬟秋莲。

  秋莲很快被带了上来,她大约二九年华,容貌艳丽,体态丰腴,眼角有颗泪痣,透着一股子风流妩媚来。

  这样颇有姿色的丫鬟,一般都是作通房的,不知为何在沈府却被派到厨房打杂了。

  出人意料的是,秋莲的供词却与路婆子有所出入。

  “启禀大人,奴婢并不知厨房的橱柜里藏了酒。”秋莲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柔声细气的说道,“路婆子平时管得很紧,厨房里的大小事务都掌控在她手里,奴婢只是个打杂的下人而已。”

  段明臣沉声道:“你负责给沈大人煮药,而药中却混入了酒,导致沈大人丧命,不用本官多说,你也该知道其中厉害!”

  秋莲闻言似是受了惊吓,俏脸发白,伏在地上磕头道:“大人,奴婢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老爷啊!还望大人明查!”

  “是非曲直,本官自有公断,你须如实禀告,不得有隐瞒!我问你,昨晚你煎药的时候,有什么人来过厨房?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秋莲想了想,慢慢的回忆起来:“昨天晚上,府里会针线的下人都去了绣房帮忙,但我要负责煎药,而路婆子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于是我们俩就留下来了。路婆子命奴婢清洗所有的碗筷,奴婢手脚慢了一点,她就不满意,斥喝了我一顿。”

  “好不容易洗刷完,大约到戌时末了,夫人派人来吩咐我煮药,于是奴婢便烧开水为老爷煎药。夫人每晚在戌时末派人来通知我,由我负责煮药,不得假手于人。大夫说这药材珍贵,且很有讲究,既不能煮过头也不能不够时间,必须不多不少正好煮一个时辰,然后趁热给老爷服用。”

  段明臣打断道:“你如何能够精确控制煮药的时间,不多不少正好一个时辰?”

  秋莲纤长的手指指向厨房桌子上的一个小沙漏,道:“奴婢是靠沙漏来测算时间。”

  段明臣仔细端详,那沙漏小巧玲珑,但设计得非常精巧,上面标有刻度,将一个时辰划分为八刻钟,每一刻钟都有对应的标识。

  秋莲道:“昨晚亥时初,少爷来厨房为姜姨娘取夜宵。路婆子把夜宵交给少爷之后,就先回去了……”

  “路婆子走了以后,厨房只剩下你跟少爷,沈少爷做了什么事?”

  秋莲似乎有些局促,目光闪烁了两下,答道:“少爷……少爷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事情,就端着夜宵送去给姜姨娘了。”

  “是吗?少爷没有去拿橱柜里的酒?”段明臣质疑道。

  “不,没有,少爷拿了夜宵就径直回去了。”秋莲见段明臣似乎不信,赶紧又补充,“哦对了,奴婢想起来有一件事!”

  “你说!”

  “大概在亥时四刻,奴婢听到屋外有猫叫,院子里似乎有异常的响动,奴婢想到院子里晒着咸鱼,怕野猫过来把鱼偷走,便跑到院子里赶猫。”

  “所以你是说,你曾经中途离开过药罐子?”

  “对,不过就只有一小会儿的功夫。奴婢到院子里,找了一圈没有看到猫,只好把咸鱼收回厨房里,然后就回到炉子旁边继续煎药。”

  “那你有没有发现药罐子被人动过,还有藏酒的橱柜有没有什么异常?”

  秋莲摇摇头道:“没有,奴婢收好咸鱼回到炉子边,药罐子还是好端端的在炉子上搁着。橱柜在厨房的另一头,晚上光线很暗,奴婢也没有注意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秋莲突然打了个寒噤,道:“大……大人,会不会……有人趁我离开的那一会儿,跑进厨房在药中动了手脚?”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秋莲,你刚才说的可都是实话?”

  “奴婢之言句句属实!”

  “当真?”段明臣逼近秋莲,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带给她巨大的压力。

  “大人,秋莲知道的都已经交代了。”秋莲虽是个弱女子,却始终挺直了脊背,并没有在段明臣的压力下露出怯意来。 

  段明臣面无表情地一挥手,让手下把秋莲带出去。

  “这个丫头不简单!”顾怀清一边跨入厨房,一边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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