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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_第4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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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逊一开口,西园寺和牧野就浑身冰凉。

美国对德国的战争赔款没兴趣,却打算从日本身上要求赔偿,理由很充分,赔偿被击沉商船和保护国菲律宾的损失。

当然,威尔逊知道日本肯定没钱,他盯上的是日本仅有的几艘无畏舰。

尽管航空母舰已经出现,此时在海军界占统治地位的依旧是巨舰大炮理论。华夏要求削减日本海军军备给了威尔逊“灵感”,有了这些日本战舰,菲律宾便可以成为美国的海外军港。菲律宾不只距离日本近,离华夏也不远。

在英法紧盯欧洲时,美国却意识到了华夏的威胁。

双方在欧战期间就开始竞争,华夏的崛起速度和各方面发展足以引起美国警惕。

可惜的是,战后,美国孤立主义再次盛行,威尔逊在总统选举中败下阵来,海外计划戛然而止。等到美国人再次意识到华夏的威胁时,东方的巨人早就不是任何国家能轻易撼动的了。

华夏和美国的主张与英法意的利益并无直接冲突,三国都没提出“异议”。西园寺差点当场中风,手一直在哆嗦,显然是被气得够呛。在被允许发言时,牧野针对华夏和美国的每一条“指控”进行了激烈反驳,甚至还提出华夏虐待日本战俘,强迫大量战俘去挖矿,企图转移与会者的视线,无奈效果甚微。

在英国人宣布会议结束,明天继续时,牧野连走出房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很显然,哪怕他说得再多,再有理有据,结果都不可能改变。华夏与美国绝对达成了秘密交易,没有足够的利益交换,法国和意大利不会站在日本一边。

至于日本的昔日“盟友”英国,刚在三天前通知日本,借款到期必须还,利息一份不能少。

“西园寺阁下,我们该怎么办?”

西园寺沉默的摇了摇头,明治维新仿佛就在昨日,打败清国水师的狂喜,联军出兵清国京城时的荣耀,华夏东北几乎就要被日本抓在手中,这一切,都是从何时开始改变?为什么日本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被人宰割的该是支那,不该是日本!

一阵剧烈的咳嗽,西园寺捂着胸口倒了下去,牧野惊呼一声,“阁下?!”

第二天,西园寺没有出席会议。

在第三天的会议中,华夏和美国提出的大部分条件都被通过,牧野就算想“撒泼打滚”都没有机会。

消息传回,反应最激烈的不是华夏,也不是日本,而是朝鲜。

在华夏紧锣密鼓筹备阅兵,日本被苛刻的条件砸懵,不明白为何身为战胜国,却“享受”到了战败国的待遇,朝鲜救国军已经开始行动,大量的传单在民间散发,总督府下令封锁,抓捕相关人员,却来不及了。

不只是普通朝鲜人,连之前投靠日本人的朝奸都开始摇摆不定。

朝鲜不是没尝试过向西方人求助,却没有一次能成功。这一次,他们终于看到了希望。

救国军的李东道等人趁机宣扬“华夏人是朝鲜最值得信赖的朋友”,几次三番躲开背后子弹的金正先瞬间失去了“立场”。

金正先和支持他的人,宣称华夏会在日本被赶走后占领朝鲜,可事实证明,华夏却是在帮助朝鲜“独立”。

二月十三日,朝鲜爆发了规模浩大起义活动,起义者者高喊着“为国王复仇”,“朝鲜独立”,“侵略者滚出朝鲜”的口号,冲向了汉城的朝鲜总督府。

日军第二十师团和第十九师团奉命镇压起义,但这次不同以往,起义者中有为数不少的朝鲜救国军成员,在枪声响起后,更多的救国军成员从四面八方涌出。

汉城乱成一团时,日本控制下的朝鲜各地相继出现规模不同的起义,男人,女人,甚至是一部分之前投靠日本的朝奸,都出现在了起义的队伍中。

局势开始失控,当驻扎在新义州的北六省第三师荷枪实弹出现时,朝鲜人发出了阵阵欢呼:“华夏万岁!”

第三师师长赵越坐在装甲车里,挥手敲了一下开车的兵哥,“行了,有什么好感动的,这就是一帮两面三刀的,看着吧,等日本矬子滚了,这群肯定翻脸。”

“师座,那咱们还帮他们?”

“帮,为什么不帮?”赵越冷冷一笑,“帮人也有说道,受了咱们的恩惠,总要给点表示不是?”

“师座英明!”

“得了,少拍马屁。”

“是!”

兵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脚下一踩油门,装甲车立时加快了速度。

关北

欧洲和朝鲜的消息接二连三传来,楼少帅和京城的电报一直没有断过,李谨言却时刻关注西伯利亚方面的情况。

不久前,白军攻入莫斯科,苏军溃败。经过整顿却依旧散乱的军纪,使白军错失了剿灭残敌的机会。苏俄的援军很快抵达,联合之前退出莫斯科的军队,一同向白军发起进攻。

援军的指挥官是布琼尼,骑兵出身,一脸浓密的大胡子,骁勇善战。为鼓舞士气,托洛茨基也亲临前线,反攻迅速有力,白军溃败的速度超乎想象。

高尔察克接到战报,立刻询问派往喀山的队伍是否回来了,得到的回答却是否定的,继续派人显然是来不及了。他只能祈祷派去运送黄金的队伍只是暂时失去联系,黄金还在自己人的手上。

不过,连高尔察克自己也觉得希望不大。

白军从莫斯科一路逃跑,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一直被赶向乌法。白军之前占领的下诺夫哥罗德,切博客萨雷等地全部全部丢失,到了喀山,布琼尼的骑兵队伍遇上一支经过血战的苏军队伍,询问过后,才知道这支队伍的指挥官,是基洛夫身边最忠诚的朋友喀山。

“当时的情况十分危急,城内只有我们还在战斗,师长说,敌人肯定想不到我们会向东撤退,这才成功从城内突围。”

“我们遇上了匪军的,人数是我们的一倍,师长下令进攻,我们是坚定的布尔什维克战士,很多战友都死了,但我们战胜了敌人!”

听过战士的报告,再看向伤势严重,昏迷中的喀山,布琼尼没有产生任何怀疑,即便这支队伍撤退的方向十分奇怪,可被他们打死的敌人却摆在眼前。

布琼尼的队伍继续向东追击,喀山和他率领的师,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返回莫斯科。

在车上,喀山从昏迷中短暂醒来,之前向布琼尼报告的上尉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放心,一切顺利。”

喀山困难的眨了一下眼,再次昏了过去。

看着昏迷过去的喀山,苏军上尉站直身体,望向火车窗外掠过的风景,目光坚毅。

他和喀山一样,都是打入布尔什维克内部的情报人员,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们不是没有机会脱身,在战场上“失踪”,但他和喀山都没有这样做。

那批黄金的存在不会是永远的秘密,白军,干涉军,哥萨克,各方都会紧追不放。不能让人知道黄金流进了华夏,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苏俄背上这个黑锅。

白军从喀山国库中运送黄金,恰好有一支苏军出现,还和对方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白军全部死亡,黄金不翼而飞,战斗后的苏军却“安全”撤回了莫斯科。

怀疑的目光会落在谁的身上,不言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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