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嬴政洗漱之后,窦太主已经走了,阳信长公主自然也不欢迎他留下来,嬴政当然也不愿意留下来。
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是好是坏,虽然恢复了男儿身,但是一睁开眼就是被人奚落,甚至辗转在刘彻的身下。
嬴政身边跟着两个长随,他并不想回窦太主府上,幸而这个陈二公子在长安城里也有自己的宅邸。
嬴政让人去雇了一辆马车,长随赶着车,就往宅邸去了,嬴政坐在车上,一路不怎么平坦,少不得颠簸,他身子虚弱,再加上后面那地方有些撕裂,这一路下来,疼的嬴政脸色发白。
嬴政正靠在车里闭目养神,尽量忽略自己下1身的疼痛,忽然马车就停了,长随打起帘子,道:“二公子,前面路窄,遇到车了,咱们要退一退。”
嬴政听了,本想退就退了,也没多大点的事,只不过没成想对面的车因为停下来,里面的车打起帘子探出了头,正是田蚡。
田蚡望了望外面,高声道:“谁家的车,还不快点退出去,走路都不长眼睛?”
嬴政睁开眼睛,这才矮身下了车,冷笑道:“原来是丞相大人的车仗。”
田蚡看到嬴政,有一瞬间的吃惊,不过很快就笑道:“原来是陈二公子。我可是有公务在身,你耽搁不起,咱们往后再叙旧。”
嬴政看着他又笑了一声,上了车,让长随往后倒,等田蚡的车仗出来,田蚡以为嬴政怕了,很得意的坐进车中,还撩起窗帘子,对嬴政笑道:“咱们改日叙旧。”
嬴政也打着窗帘子,只是淡淡的道:“就怕丞相大人,时日无多了。”
田蚡听了浑身一紧,后脊梁有些冒鸡皮疙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快的瞪了嬴政一眼,放下窗帘子,马车这就错过去了。
嬴政没再说话,继续闭目养神,长随很快驾着车就到了宅邸门口。
刘彻回了宫,手头上确实有个奏章,每年春天都会接到这样的奏章,黄河连年决口,不说湮没农田,一年的难民就有不少。
靠着江河本身应该是富庶的地方,但是洪水让农田几乎颗粒不收,春天淹了,一年也别想再吃上饱饭。
刘彻已经让很多官员去彻查此事,但是回来的官员不是生了病,就是告老还乡,要么干脆说修好了,但是第二年接着决口。
刘彻为这个件事动了不少怒气,但是就没有一个人能修好河堤。
他并不是傻,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不去修河,又是这样的态度,自然让刘彻猜到了,着河堤怕是有了不得的□才对。
只是没人敢去修,这件事一拖再拖。
刘彻一回去就让人传召,要开廷议,三公九卿急匆匆的到了宣室阁。
刘彻将奏章往地上一扔,随即一展袖袍坐下来,一声不吭的看着众人。
皇上已经不是六年前的皇上,这一点都是众位大臣知道的,这六年来,皇帝已经变了,或许是因为他身边所有的人都应经被挖的几乎干净了,刘彻再也没有任何顾虑,行事作风一下变得老练了很多,也沉稳了很多,最重要是说一不二,就算王太后的外戚当权,也没有人敢跟皇上多叫板一句的。
刘彻冷眼看着大殿上垂首的众人,终于开口道:“你们都是国之栋梁,朕把你们叫到这里,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没有人敢说话,刘彻干巴巴,没有一丝语气的道:“为何大汉的人口经商都比匈奴人胜一筹,但是我们却打不过匈奴人?你们有没有想过,从朝廷根本上就有问题。只是一个小小的河堤,竟然修了坏,坏了修,这个江山不是朕一个人在坐,朕的国库养着你们,朕的百姓养着你们,不是喂得你们只知道中饱私囊的!”
“臣死罪!”
众人连忙跪下来,就怕惹怒了刘彻,自己讨不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