炤宁如实说了。
师庭逸想了想,“让常洛把阿福的画像也拿过来,连同你新画的人像,让景林、昭华看看。”
“是呢。我居然又把阿福忘记了。”炤宁蹙了蹙眉,又戳着他的心口,“自从嫁给你,我怎么觉着自己越来越傻了?”韩越霖、景林动辄就说她傻乎乎,眼前这人偶尔也会戏谑地唤她一声傻瓜。
师庭逸却道:“自己觉着傻的时候,都让我时常担心没有用武之地——你是想成精么?”
炤宁轻声笑着,“是你让着我,我知道。”
是他还不能让她自心底依赖罢了。她其实还是如出嫁之前,在心里跟他分着家,有些事情是不肯与他提及的。爱恋是一回事,兄妹姐弟是一回事,朋友又是一回事——她一样一样的划分得分外清晰。
师庭逸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绝对急不来的事情,日子要一天一天过,他要一点一点地让她找回曾经的信任。
值得庆幸的是,她已与他携手,给了他足够长久的时间弥补亏欠,不需急于求成。这一点,是他绝不会淡忘、一直感激的。
他太清楚自己的幸运之处,她不是不能够狠狠折磨他几年甚或把事情做绝的。
她只是心软。说出去都没人信,可他的宝儿就是如此,心软得叫他心疼。
他心里百般滋味,面上则是分毫也不流露,与她笑闹了一阵子。
不得不起身的时候,他才穿戴整齐,说起一件趣事:“知道这两日跟吉祥一起玩儿的如意是谁家的么?”
“谁家的?”炤宁问出声的时候笑起来,“如意这名字,跟吉祥倒是般配。”
“萧错府中的。”师庭逸笑微微地告诉她,“吉祥到京城前后,他在半路恰好也捡到一条小狗。常洛跟他通信的时候说闲话提了吉祥几句,他转头就给自己那条小狗取名如意。”
炤宁有点儿意外,“唉,真没看出来,萧错看着可是性子清冷的人,居然也喜欢猫猫狗狗的。”
“在这儿多住一段日子吧?”他商量她,“吉祥有个伴儿,我跟萧错议事也方便,几步的路。”
“行啊,这种事情当然要听你的。”炤宁的脚从被子里探出去,踢了他一下,“快去洗漱吃饭,晚间再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晚间我尽量早回来,跟你一起用饭。”师庭逸俯身狠狠地亲了她一下,快步转去洗漱。
只片刻的功夫,他已是神采奕奕的样子。炤宁有点儿妒忌——不,是一直妒忌他旺盛的精力,这在她是不可能做到的。
炤宁睡到辰时起身,用冷水净面,用过早膳又喝了两杯浓茶,神清气爽的转到西梢间继续画画。
吉祥在炤宁跟前晃了几圈儿,之后对着红蓠好一阵子哼哼唧唧,出来进去多少趟——意思很明显,它想去宅子外面玩儿。
炤宁笑着对红蓠摆一摆手,“快带它出去吧,不然我真担心它会急得咬你一口。”
“我瞧着也快了。”红蓠笑嘻嘻地出门去,吉祥立刻颠儿颠儿地跟了上去。
炤宁到底还是有点儿失落,咕哝一声:“小没良心的。以后不准你败家了。”
红蓠隐隐听到,哈哈地笑出声来。
炤宁跟吉祥的脾气从来是一转头就忘,下一刻就想到了萧错养的如意。嗯,得了空她得亲眼见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