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谨然心中不爽,但他这个“在下”,确实“人在屋檐下”,只能忍:“原来是裘帮主的儿子,失敬失敬。”
裘洋没接茬儿,而是开门见山:“听说你来找白浪?”
春谨然也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了,慢悠悠坐回椅子,才道:“正是。”
打量他片刻,挑眉:“春谨然……没在江湖上听过这个名字呢。”
春谨然见招拆招:“小人物,裘大少爷没听过很正常。”
裘洋一脸天真无邪:“白浪好像也不曾提过你的名字呢。”
春谨然保持微笑:“总挂在嘴边多不值钱,放在心里的才是真朋友。”
“这话说得真好。”裘洋一个劲儿点头,很受教的样子,“那敢问您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春谨然实话实说:“有事相求。”
裘洋歪头:“能说与我听吗?”
春谨然笑得真诚而无害:“不能。”
裘洋眯起眼睛,似没想到会被拒绝得这么直接:“哦?”
春谨然不紧不慢道:“既然是求,当然只能找朋友,我与裘大少交情尚浅,怎好意思开口。”
裘洋笑了:“也对。那您再稍等片刻,白浪那边也有琐事缠身,怕是一时半会完不了呢。”
“即使如此,”春谨然说着起身,施礼,“那我改日再来。”
裘洋坐在椅子里,半点未动:“不送。”
春谨然懒得再看他那副死样子,干净利落转身而去。
是夜,云中江边。
春谨然靠坐在一棵垂柳之下。远处的江面一片漆黑,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天;近处却不同,点点渔火把江岸装扮得娇俏可爱,颗颗繁星又让夜空显得悠远迷人,一红,一白,一温暖,一冷清,交织成一幅绝美的夜景图。
“年轻人,夜深了不回家,在这里做什么?”宿在船上的渔夫们原本三三两两地聊着闲话,后来聊无可聊,便注意到了岸边的春少侠。
春少侠遥望着夜空,思绪万千:“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我就是在这里吹吹风。”
渔夫恍然大悟:“江边风大,吹风来这里就对了。”
春少侠黑线,未免误解,只得解释:“有时候吹风,却吹的不是风,是风里的诗,风里的酒,风里的情,风里的人。”
渔夫们面面相觑,最终默契地躺回各自船篷,身体力行地终结谈话。
夜,更深了。
船篷里的渔夫们已经酣然入睡,顺着江水的轻柔起伏,做这不知第几个甜美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