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赵一萍也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提醒着清秋:“小彘生日,一定要有个蛋糕才圆满啊。可是光有蛋糕也不行还要有父母一起过生日啊。”清秋生气的瞪一眼赵一萍,迅速的定了个双层大蛋糕。在付款的时候,清秋对店员说:“再要一磅糖果和饼干。”店员把包装好的糖果饼干递上来,赵一萍却装着没看见,清秋不满的看她一眼接过袋子。
在汽车上清秋看着外面越来越破烂的房子有些嫌恶的皱下眉,赵一萍上下打量着清秋:“你是嫌弃贫民窟肮脏破旧要玷污你的眼睛了,你是害怕我会连累你,才一直疏远我吧。”赵一萍前年还是来找过清秋一次的,谁知清秋却是避而不见,就连着白绍仪也对一切找上门的兔子敬而远之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做什么和我没关系。你的儿子如今被你大哥养着,你想去看孩子,你们不是有大把的办法么?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枪么?”清秋也不再害怕了,她讽刺的看着赵一萍紧握的手提袋。清秋经常能见着春生,赵忠恕对外甥不错,春生被教育的很好。可是尽管生活优裕,可是春生还是有着不符合年级的沉默。
饱尝寄人篱下苦楚的清秋一直怨恨赵一萍的行为,谁知赵一萍却没生气,她低着头沉默半晌,对着清秋说:“我明白你为什么要疏远我了,在你眼里我是个冷酷的母亲,扔下亲生的儿子,可是等下你看了那些孩子就明白我什么要那样做了。”前方已经完全是一条窄窄的烂泥沟了,汽车无法再前进了。
清秋从车上下来,她诧异的看着眼前勉强称之为房子的东西,在烂泥地上挖了一个坑,用被烟熏火燎的黑漆漆的破席子搭了个三角形的棚子,没有门窗,只有个黑洞钻进钻出。“你就住在这个地方!”清秋不敢置信的看着赵一萍,看她熟悉的带着自己过来,应该对这片“居民区”很熟悉了。
“我拜我哥哥所赐连这个地方也不能安稳的住了。”正说着听见外面的动静,从窝棚里面钻出来个花里胡哨的小动物,清秋仔细一看原来是个三岁上下的小孩子身后还跟着一群更小的孩子。这群孩子身上头上还算是看得清楚五官,可是穿的都是破布条扎起来的东西,根本看不出来衣裳的样子,只能是块烂毯子的样子勉强的裹在身上。为首的孩子痴痴地看着清秋,就和看天外来客一样。
“这些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他们的父母不是死于疾病就是死于灾难,他们就像是垃圾堆上的野猫任由自生自灭。你知道么,那个孩子和你的元元一样大,她父母是水灾的难民,举家逃来上海之后父亲在工厂里面出工伤死了,母亲为了生存扔下她改嫁了。若不是我出救她,她没准就被最下等的妓院老板娘买走了。她后面的孩子是因为生病被扔的,这里的每个人辛苦的谋生。可是他们的结果呢?从抽象的主义变成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我越来越坚定自己的决心了。我完全可以顺从我哥哥的安排,和我的孩子在一起过着你认为的安稳生活。但是那样的话我和欧阳于坚那种人还有什么区别?我牺牲和自己孩子在一起的机会,却能使得更多的孩子有安稳的生活……”赵一萍眼睛闪闪发光,完全变了一个人。
白绍仪正坐在沙发上逗着小彘用报纸折了帽子玩,见着清秋回来了,他笑着说:“你脸色怎么有点难看啊?这个时候才回来。”说着白绍仪看见清秋手上的饼干和糖果,忍不住叹口气:“你自己说了不给孩子吃糖的,可是手上的是什么?”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个赵一萍是什么意思啊!我这就和老赵说去,我可不管什么兄妹相残了,最好现在就把她抓起来!”听着清秋讲了经过,白绍仪气的暴跳如雷,他一想到清秋一整天都被那个女人挟持着,都要心疼死了。清秋是能拿着手枪顶着的人么?这个赵一萍自己愿意做什么,随她便 ,凭什么还要拉扯上不相干的人。
看着白绍仪气的脸色苍白,咬牙切齿的要去给赵忠恕打电话,立刻阻止道:“你先别说那些没用的,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快点叫人做点吃的。”清秋拧着眉头看着被弄脏的衣裳,对着桃花说:“今天的鞋子和衣裳我都不要了。你拿走吧。”清秋虽然是同情贫民窟里面的孩子,但是对于生性好洁的她来说,叫她再穿上沾染着污泥秽物的衣裳鞋子,简直是杀了她。
桃花立刻拿着清秋换下来的衣裳鞋子出去,“什么你还没吃东西——也对,你可千万不能随便吃她的东西。张妈你快点做点东西给少奶奶,要清淡好消化的。”白绍仪听着清秋说还没吃饭,立刻把要打电话给赵忠恕的茬给忘记了,吩咐张妈叫厨房赶紧做吃的东西,还亲自跑到厨房去看着厨子做汤,做粥的。清秋看着白绍仪出去稍微松口气,她浑身无力的靠在沙发上,在长时间的精神紧张之后,她连抬起手指的礼物都没有了。
刚才发生的一幕一幕在眼前不断地回放,一会是拿着枪对她的赵一萍,一会是那些根本不能称之为贫寒的地方。清秋一向知道生活不易,但是她历经两世根本没想到世界上还有那样的地方。以前在大观园里面,黛玉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也不过是跟着贾母出去几次,在路上看见些民房茅舍罢了。可能刘姥姥便是黛玉见过最可怜的贫婆子了。这一世,冷家虽然是家道中落,可是冷家母女也能衣食无忧,身边就是没了成群的奴仆也有韩妈夫妻做粗活。她出去也能做人力车,生活的水准也是一般市井小康之家罢了。更不用说她嫁给了白绍仪,做起来富家少奶奶。
那些凄惨的人和事,是清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赵一萍能扔下富裕的生活和亲生骨肉去做那样的事情,倒也是可叹可敬。只是她拿着枪对着清秋的时候眼里闪过的冷硬,叫清秋有些不舒服。在她的眼里,自己也成了她嘴里讨厌的剥削阶级么?也成了要被消灭的对象了?到底是什么叫赵一萍和她变成了仇人?清秋实在是想不明白。
“少奶奶,你口袋里面有张纸,你看还要不要啊?”桃花拿着一张盖着印鉴的纸进来:“洗澡水已经放好了,少奶奶你是先洗澡还是先吃东西呢?”桃花从清秋不要的衣服口袋里面翻出来一张纸,她识字不多上面的字她看不明白意思,可是那个鲜红的印章桃花清楚,没准这张纸是要紧的东西呢。
清秋看着那张提货单,忍不住心里一阵憋闷,这个赵一萍真是很有意思,她拿着枪挟持着清秋,最后还要清秋帮着她把一批西药送出上海。因为国府连续三次围剿失利,对于江西深山的封锁更严厉了。作为工商业最发达的上海,这里有丰富的棉纱布料和药品甚至是从海外走私进来的枪支弹药什么的。都是兔子们最需要的东西,可是上号通向内陆的一切水陆交通要道上都有重重关卡。这些东西没有正当的通行证,是根本无法运走的。
清秋虽然一门心思研究学问,但是外面的风雨她也是愿意隔窗欣赏的,更有玉芬那样的消息灵通人士,时不时的过来和清秋说话。清秋自然知道如果谁能弄到一张特别通行证,就是发大财的意思。赵一萍要她做的正是玉芬嘴里发财的营生 ,一张上海警备司令部签发的通行证,注明运送的药物和数量。这样在码头上仓库里面的药物就能名正言顺的从上海运出去,被送到江西的深山里。
“你在看什么?”白绍仪被烫的呲牙咧嘴,用手捏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进来,“好烫啊,我看鸡汤煮的刚好叫他们给你做馄饨吃。你饿了一天了,先吃一点。”白绍仪忍着手上的灼热,把碗放在清秋面前的茶几上,却发现自己没拿筷子:“我竟然忘记拿筷子了,你灯下我去拿。”还没等着白绍仪转身,张妈跟着后面拿着一块洁净的白毛巾裹着乌木筷子和汤勺进来了。“少爷端着碗就跑了,我一个劲的在后面叫仔细烫着,拿托盘叫我端进来就是了。结果还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连着汤勺筷子也没拿就赶着给少奶奶端来了。”张妈打趣的看看白绍仪,给清秋把筷子和勺子摆好了。
“我是担心清秋饿了,你手上的是什么?”白绍仪一进来就看见清秋拿着一张纸发呆,他凑过去瞟一眼,忙着把张妈支出去:“元元也该放学回家了,清秋今天累了。等着元元回来你带着他们先玩一会吧。”张妈立刻看看壁炉上的时钟,赶紧出去接元元了。
“这个是赵一萍叫你办的事情吧。最近风声紧的很,好些走私的都被抓了,以前虽然也抓得紧。可是抓的都是些没背景没靠山的小生意人。现在是不分是谁一概抓住!有的人竟然疏通关系都到了我跟前来了。你可知道是谁管这个事情么?”白绍仪拿过来那张提货凭证仔细看看,冷笑一声:“她拿谁当傻子,你看看上面不是外伤药,手术器械,绷带,就是抗生素。分明是给那边送去的。这样的东西还没出上海就会被人抓住的。她有拿着枪逼你的时间,怎么不去找找上海主任,赵先生呢?”
清秋想起来,赵忠恕在上海真是权势越来越大了,他抹下脸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把跑生意的全给抓起来,分明是要从根本上斩断江西深山里面那些兔子的补给。对兔子的憎恶之心那么强,也只有赵忠恕了。难怪赵一萍会找上门来叫清秋——“我何德何能叫赵一萍这样看重我。听着玉芬说这样一张通行证已经是被炒到了十根金条的价位。我可是个穷光蛋,没那个钱做济世观音。”清秋知道赵忠恕是绝对不会放私的,她去说也是自讨没趣。只是赵一萍那边不会善罢甘休,赵忠恕也不会放松一丝一毫,赵家的兄妹斗法,苦了白绍仪和清秋了。
白绍仪皱下眉,沉吟片刻说:“我上次为了父亲的老关系就是唐立德家的表亲,大华公司的小徐,不也是因为弄点紧俏布匹西药什么的被抓了,我亲自去和老赵说。看他那个意思是拼着得罪人也要砍断那边的补给。我总算是好说歹说把小徐的东西保下来,老赵说了下不为例,我现在也不好张这个嘴啊。”其实小徐的背景极深,他的叔叔可是委员长身边的红人,只是白绍仪不想闹得太大最后倒霉的还是赵忠恕,就先按下小徐去和赵忠恕通气,一场大干戈总算是消灭在摇篮里。
只是这次和上次不同,白绍仪一来生气赵一萍的态度,她敢欺负清秋,白绍仪是绝对不会叫她好过。再有这不仅是兄妹之间的意见不合了,白绍仪可不想被卷进无聊的政治斗争里面去。
清秋和白绍仪的心思是一样的,她垂着眼睛想想,还是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哎,真是也不知带前世欠了她们兄妹什么债了。这一世要左右为难的还债!”清秋一声叹息,站起来。
“你不吃东西了,你要去那里?”白绍仪看着清秋站起来,忙着伸手扯她:“我可不准你去找老赵说,他连我的面子也不买还会搭理你?”
“我才不管这个呢,她请人帮忙也该有客气话,我这个人生性胆小,可是最不害怕的便是枪了。我去洗澡,一身脏兮兮的,哪有胃口吃东西。”清秋气赵一萍的强横,她是宁折不弯的人,最厌恶别人持强凌弱。
赵一萍的事情就被搁置下来,白绍仪和清秋都装着什么也没发生似得,依旧是按着自己的生活轨迹进行着。
元元的幼稚园要举办亲子联欢会,白绍仪和清秋自然是要全家出动去给元元捧场助威的。清秋一早上起来先给元元精心打扮一番,随着年级的增长,元元圆滚滚的婴儿肥已经开始慢慢的消退了,她虽然还是个圆滚滚的小姑娘,开始随着身量长高,胖嘟嘟的小肚子,肉乎乎的胳膊腿也没那么夸张了。小圆脸开始长出尖下巴,只是一双眼睛还是那么大,深黑的睫毛在白皙娇嫩的肌肤上异常的惹眼。见着元元的都会衷心的说上一句:“又是个小美人坯子,长大了肯定比她妈妈还美丽。”每到这时白绍仪都会洋洋得意下。
元元仰着下巴,笔直的站在脚凳上任由清秋给她系上裙子后面的飘带,今天元元要上台表演钢琴,还要做合唱的领唱,绝对是他们班级最出风头的小姑娘。清秋担心元元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好几百人表演,担心女儿紧张:“你的钢琴和合唱已经练习的很好了。上台表演的时候出错也没关系,大家都知道你努力了。”
“我一点也不紧张啊,我的曲子都练习很多遍了,根本不会出错。”元元信心满满的对着清秋点点头。清秋抱着女儿亲亲她的脸蛋,心里顿时幸福满满的。元元的个性活泼开朗,更像白绍仪。
“妈妈你今天一定要来看我表演,对了老师说南京的官员还要来我们幼稚园看表演呢。最后还要颁奖给优胜者。妈妈,你说来的官员是什么样子的,是像赵叔叔那样带着好些人的,还是长着花白胡子的老爷爷啊。”元元接触的做官的人基本上就是赵忠恕那样的,和白文信的老友故交,因此元元就天真的认为但凡是政府官员都是哪两种模式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能来你们幼稚园给小朋友颁奖的,肯定是个和蔼的白胡子老爷爷了。”清秋捏下女儿的脸蛋逗她:“没准是圣诞老公公呢。”
“圣诞老公公!我一定要拿奖,这样我就能在颁奖的时候和圣诞老公公说今年我想要的礼物了。”元元信以为真,催着清秋给她梳头发。
“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呢?”清秋试探着从女儿嘴里套话,元元长大了,她的小心思就不太愿意和父母说了。可是世界上根本没圣诞老人送礼物啊,白绍仪和清秋想尽办法从女儿的嘴里套出她想要什么礼物,可惜都失败了。
“我要对着圣诞老公公说。”元元很认真的强调着那是自己和圣诞老人的小秘密。看来又失败了,清秋一转眼,点点附和着说:“是,那是你和圣诞老公公的小秘密,不过你要在家先练习一下,圣诞老公公是坐着雪橇来的,他一直在外国,你和他说汉语他听不懂啊。你要拿着德语和圣诞老公公说你想要什么。”
元元抿着嘴认真的想想,认为清秋说的很对。她刚开始学德语,说的还不顺溜,于是元元认真的用德语练习起来模拟对话。清秋在一边听着女儿有模有样的会话,忍不住嘴角向上翘起个弧度。原来元元是想要一只小猫。以前清秋不准元元养宠物,是因为孩子太小了,她连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哪有能力照顾一个宠物呢。现在元元已经懂事了,也该学着照顾人和责任感是怎么回事。
幼稚园台下,清秋微笑着听着园长在介绍着嘉宾,等着园长说到政府妇女部的嘉宾的时候,清秋和白绍仪有些吃惊地看着赵一涵款款的站起来对着在座的家长点头致意。“怎么是她来了?”白绍仪小声的嘀咕一声,凑近清秋的耳朵:“看样子赵一涵算是不准备再努力奋斗了要升官了,竟然甘心来做起来这样无聊的事情了。”
清秋转眼看一眼白绍仪低声的说:“她这样也好,省的和那群人混在一起。”从玉芬的只言片语中清秋也能察觉出来现在的官场很不好混,赵一涵虽然自私可是她还是有底线的。叫她真的和那些人同流合污,赵一涵未必肯做。
白绍仪低声的嘀咕着:“我是想,什么时候赵一萍也能明白过来就好了。咱们拖延了几天,我真的担心她来找麻烦。”
清秋叹口气,也就不说话了。元元的表演很成功,等着她从赵一涵的手上接过来奖状的时候,元元盯着赵一涵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赵一涵弯下腰笑道:“你认识我么?”
“姐姐你长得和赵叔叔很像,不对你更像赵叔叔家的春生。”元元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赵一涵,她已经淡忘了赵一涵是谁了。赵一涵亲亲元元的脸蛋,轻声的在她耳边说:“我是春生的阿姨,自然长得像了。”
“你是春生的阿姨?你怎么不管下春生的妈妈,她欺负我妈妈!”元元总算是闹清楚了亲戚之间的称呼关系,她一听赵一涵说她是春生的阿姨,立刻反应过来赵一涵是春生妈妈的姐姐。
赵一涵听着元元的话一愣,低声在元元耳边说了什么,元元一脸高兴地跑下台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电话响起,清秋下意识的觉得这个电话是赵一萍打来的。正在清秋迟疑着要不要接电话的时候,白绍仪走进来:“你怎么了,不接电话吗?”白绍仪话没说完,就明白了妻子的意思,他皱着眉:“我来给她说。”说着伸手要吧话筒摘下来。
“还是我和她说吧。”清秋拿定主意,抢先一步拿起话筒:“反正她是不肯干休的。”清秋对着话筒那边只说了一句话:“我要见你,你现在就来我家好了。”说完她不由分说的挂上电话,坐在一边重重的喘口气。白绍仪担心的看着妻子:“我看你还是出去避一避,我和她说。”
清秋微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这就给赵一涵打电话。你等下还要出去呢,在路过蛋糕店的时候顺便订点孩子喜欢的点心。春生要来的。”清秋给丈夫一个安心的笑意,她和赵一涵商量好了,要把这件事好好地解决一下。
白绍仪一下子明白了妻子这几天在赵一涵说什么,摸着后脑勺恍然大悟的说:“我说呢,你们这几天一直嘀咕什么呢。只要不是我的坏话,我就放心了。”清秋盯着白绍仪,追问道:“你是担心她和我说什么呢?”一副你有什么藏着掖着的,最好给我坦白,省的被我从别人嘴里问出来,你就死定了样子。
哈哈,也没什么。你太多心了,我还有个案子要出庭呢,先走了!白绍仪忙着找借口溜走了。清谁知他刚转身,就听见身后清秋不紧不慢的说:“你放心,赵一涵人家对你已经是恍如隔世了,不过她倒是很喜欢说以前的事情。你放心,不用我问,她自己就说了。”
白绍仪伸手拿帽子的手僵在半空,他转过脸笑的和被夹了尾巴猫似得,对着清秋作揖求饶:“饶了我吧,你问我什么我都说。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以前我见识浅,人糊涂,做了好些傻事。”白绍仪担心自己在英明形象被赵一涵给毁了,在清秋面前使劲的洗白自己。
清秋很无奈对着白绍仪啐一声:“你少在我跟前说相声,赶紧做正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