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科迷惑了,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呃?”
“那你说,上帝是什么?希望是对于未来幸福的某种期待,来自上帝的恩典和以往的功德。人的自由是有限的,我们总是在夹缝中生存”
林科道:“我不知道……”
爱德蒙像是被侮辱了,脸上屈辱愤恨的表情闪现,“上帝已经死了!现在我就是上帝!”
爱德蒙激动了,林科愣住了。老师说的对,果然不能跟我外国人讨论宗教。
林科转身要走,爱德蒙拉住他,林科回头鼻子正好撞在爱德蒙坚硬的下巴上。
他鼻头泛酸,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林科捂住鼻子,瓮声瓮气的说:“爱德蒙,你……”
“对不起,艾森。我情绪不太好,请你原谅。”爱德蒙想伸出手帮林科揉揉鼻子,林科躲开了,他有些尴尬的放下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很抱歉。”
林科摇摇头,表示理解,往事不堪回首。
“你相信邪恶的人最终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吗?”他突然问。
“当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是我们中国的一句古话。”
林科已经准备走了,他想去厨房找点东西吃,听到爱德蒙的声音,他随口给出了这样一句话。
他没有听到爱德蒙的喃喃自语,“不,这个复仇的时刻已经到来了。”
两个半月的时间就在这种航行中过去了,爱德蒙本来就是一个刻苦耐劳的水手,现在又成了一个熟练的沿海航行者;他结识了沿岸所有的走私贩子,并学会了与这些海盗及走私贩子相互之间的秘密联络暗号。这次他们谈的是一笔大生意,即要在一艘船上装载土耳其地毯,勒旺绒布和克什米尔毛织品。大家必须先商量出一个中立的地点来做这次交易,然后设法把这些货运到法国沿岸。假如成功了,获利是极大的;每个船员可以分到五六十个毕阿士特。
自从林科知道爱德蒙学识渊博之后,林科就一直缠着他,他现在只会一点点的法语,和英语,而这些水手平时都用意大利语进行交流。虽然为了照顾林科他们也会说一些英语,但是他们的谈话,林科一直插不进去,好在不影响日常交流工作。船长很忙,以前也提出要学习外语,但是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现在爱德蒙懂的难么多的知识,他甚至还会一些医学知识,这是多么了不得!要知道现在的医师顶多就是一些理发师,记得当初林科从课本上知道这个消息时,他还笑了半天,怪不得以前的欧洲的死亡率那么高。
爱德蒙的医术得到证实是因为我们船上的厨师,飞利浦生病了,当时船长建议他放血治疗,而爱德蒙治好了他,船上的人纷纷表示惊奇。
船长更是对爱德蒙称赞有加。
得知林科有心学习时,爱德蒙也毫不吝啬的教导他,传授给他各种知识。
每天晚饭后,就是他雷打不动的教学时间。
林科怀着渴望的心情听着他讲的每一句话,他讲怎么在海上辨别方向,怎么躲避那些暗礁,怎么学会在荒岛生存辨别草药和猎杀食物。他还讲哲学将数学语言,还有一些林科根本用不着插画和鉴赏艺术。爱德蒙则会学一些简单的中文,比如你好,再见,吃饭,斗地主之类的。他甚至还学会了怎么写林科的名字。虽然写的歪歪扭扭的,但林科也不否认爱德蒙真的很厉害,让人自愧不如。林科告诉了他自己的真正的名字,当时爱德蒙的表情和奇怪,有些欣慰又有些戒备和怀疑。不过林科是个粗线条,哪里注意到他这样复杂的表情。
林科哭笑不得,他肯定是不会一辈子待在船上的,可是他刚刚来了半年,什么事情也没弄清楚,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积蓄,这个世界的规则是怎么样的,只知道大概这是十九世纪的意大利,仅此而已。
当然他们也有娱乐活动,林科经常会做一些小菜来慰劳他的老师,也是表达自己的谢意。
船上的伙食很不好。只有一些大豆面食面包之类的,肉也是一些干肉硬邦邦的嚼着都费劲。
一些船上会养一些家禽以备不时之需,但是这艘船没有。
因为船长一个月大概会上岸一次,所以船上的饮食很有节制。
大厨每次做饭都是干干的,一点汤水也没有。要不就是几块干梆梆的硬面包,林科吃的很不甘心。于是他就自己学了做饭,船上的土豆很多,他就死皮赖脸的拜托雅各布帮他买来的一小袋红色的辣椒,听说是从东方运来的调味品。这一小包辣椒让他损失了自己十天的工资。好在船上的水手根本不吃这样的东西,那些土豆丝香喷喷的,林科就这样解解馋给自己打打牙祭。
林科偷偷跑到厨房,他准备烧点土豆丝,慰劳自己的老师。
削几个土豆切成丝放在油锅里,然后再放几个红辣椒,船上用的是煤炭,火不太大。不过他炒的少,也熟得快。
厨房里的大厨飞利浦好奇地看着他的土豆丝,那红彤彤的金黄色,看想去挺好的,但是他一尝,就吐着舌头表示受不了着东方人的口味。
理科高兴极了,立刻端着土豆丝献宝一般给爱德蒙。
爱德蒙很给面子的吃光了,“你不怕辣?”
“很好吃。”爱德蒙想了想给了三字评语,但是吃完后他依旧用那些知识来折磨林科。
林科表示很无奈,这简直好像又回到高三的时候,老师在你面前谆谆教导,你不学习仿佛对不起他的付出。
“碰!”门被打开了,“你们俩整天闷在屋子里干什么呢,也不出来玩玩。‘雅阁兵他们露出脑袋。
“我们学习呢。”林科道。
“哟,你还想学习蒙戈吗?”蒙戈是厨师的儿子会来船上住一段时间,听说他正在皇家学院读书。
“没。”林科有些羞涩的笑了。
舱门大开,涌进来三个健壮的身躯。
他们拿出纸牌。“来来,我们打牌吧。爱德蒙?”
“好啊!”林科跃跃欲试。
“艾森,你这小子,出去玩去!”雅各布轰他,就跟打发小孩子似的。
他们把林科踢出去了,他的牌真是太臭了。
林科不愿意,“今天我们玩一个不一样的吧。我保证你们没玩过。”
“咦,是什么?你说,你小子胆子很大啊。”雅各布来了兴趣。
林科得意洋洋,“斗地主!”这三个字,他用汉语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风靡整个天朝的盛宴,今天就让你们这群外国土老帽见识见识。
林科以前着急的时候,也冒出几句中文,当然也冒出过几句国骂。他是南方人,普通话说得不太好,不过他的声音软软的很清亮,说汉语的时候带着明显的舌音的,水手们听着都觉得很有意思,像是夜莺在夜色里低声歌唱。以前水手们经常作弄他,就是为了让他说几句中文,林科觉得很不好意思,就尽量用他的别别扭扭的英语或者意手势交流。
雅各布嗤笑。
“来,还没有让我不会玩的。”
林科把那副木雕刻的扑克牌拿了出来,转眸间看到爱德蒙的眼里也带了笑意。
一圈水手们都对林科这幅木刻的扑克牌表达了好奇,纷纷拿在手里看了好久。林科把扑克牌给他们简单认识了一下,然后又把规则简单了说了一下,一圈人就开始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