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前辈道:“这是……”
叶右道:“不得已而为之,因为他说完就要服毒自尽了。”
他再次上前一步:“姓丁的,你以为我们会让你死前搏回一点名声么?做梦!你和魏海德不是傻子,从云医术那么高,制毒杀个人不难,什么炼药对付魔头,根本就是为了你们的私欲,你们忌惮魔头,却不想杀他,所以才想把他炼成药人彻底控制住,你只说为了江湖大意,怎么不说说菩提牢死的那些人?怎么不说你们在‘屠魔’一事上得到多少好处?怎么不说说为了养吸血老鬼他们,死在山庄里的那些小孩的命!丁一诚,别想带着‘苦衷’死,你不配!”
话音一落只听“噗”的一声。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卫晋的剑直接刺穿了丁阁主的胸膛。
丁阁主下巴被卸,口水止不住地淌下来,和着扭曲的脸,狰狞而狼狈。
卫晋的表情也没有好到哪去,大仇得报,亢奋之下,他的五官也在微微扭曲着。
他感到滚烫的血顺着剑身流到手上,只觉痛快至极,说道:“先去地府等两天,我们马上就把魏海德和魔头送下去给你做伴。”
他后退一步,用力抽出剑。
丁阁主再也支撑不住,向前一倒,“砰”地砸在地上,没了声息。
万籁俱寂。
人们望着叱咤江湖的两大高手之一就这么没气,都有些回不过神。
闻人恒垂眼看着鲜血缓缓地溢出来,轻声道:“没动手,不遗憾?”
叶右道:“我和卫晋说好了,丁一诚的命由他动手取。”
闻人恒“嗯”了一声,握着师弟的手微微上滑,探探他的脉搏,正要拉着他去坐一会儿,便见卫晋指挥“月影”的人开始搜丁阁主的身,问道:“怎么?”
卫晋道:“我临走前他给我一颗药让我吃了,也不知是不是毒药。”
众人简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那你方才怎么不问问他?”
卫晋道:“问过之后,谁知他会给我毒药还是解药?他让我办的事需要一个多月,哪怕是毒药,我现在也不会死,若我能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杀了他,再看着剩下那两个人咽气,我死也甘愿。”
灭门之仇,仇深似海。
众人都沉默了。
叶右没再看丁阁主的尸体,往回走了两步,面向众人:“我知道在场的这些人里怕是还有白子的人,你们听着,今天就去给你们那个主子传消息,告诉他十日之后若再不现身,我就把魏江越拉到杨家的墓前活刮了他!”
他并不理会众人的表情,看向魏江越:“魏二公子,你会躲么?”
魏江越自从听见他的真实身份,整个人便僵住了,感觉剧痛混着苦涩一起自心脏散开,真是比死了还难受。
他看着这个人,哑声道:“我不会。”
第112章
华杨城,杨家。
碎云帮一事之后,魏庄主他们就到了华杨城的杨家。
魏庄主比丁阁主谨慎,即使当初给杨公子下过药,更在眼皮底下看了好几年,可在把人放走后,他仍不忘安插一部分人守着,如今杨家的老人基本都是他的手下,见到他们便把人请进了门。
其余家仆虽说不清楚真相,但却知魏庄主与自家少爷的关系,自然把他们当作贵客招待,顺便对魏庄主的断臂暗自吃惊了一番,不过没敢多嘴,只老老实实低头做事。
没过几天,他们就发现家里渐渐多出不少人。
有黑衣的护卫,病弱的公子,还有邪气的女人和凶神恶煞的大汉,且俨然一副把这里当自己家的架势,搞得他们一头雾水。有的私下问过管家,得知是江湖上的人,最好别招惹,他们便缩缩脖子,不再多问。
这天上午,小丫鬟刚刚迈进屋添茶,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魏庄主突然砸了茶杯,一贯和气的脸上满是寒霜。管家也在屋里,见状把她带出去,示意她去忙别的。小丫鬟早已吓得小脸发白,赶紧退下了。
管家便转身回屋,观察一下魏庄主,谨慎道:“主子?”
魏庄主没有开口,阴沉地坐着。
管家只能求助地看向另外一个人。
从云示意他把茶壶放下,然后打发掉他,看着魏庄主:“信上写的什么把你气成这样?”
魏庄主把信递给他:“丁一诚死了。”
从云心头一跳,急忙拿起来一目十行地看完,眼底控制不住起了一丝异样的光,但很快掩饰了下去,问道:“杨家幼子?”
魏庄主点头,脸色依旧阴沉。
若早知他当初救回的孩子不是杨家的种,或先前若能察觉阿晓可能有别的身份,他们又怎会被逼到这一步?
现在阿晓是谁家的孩子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丁一诚死了,且死前认了罪,这不但导致他们想好的“忍辱负重几年”的计划打了水漂,还彻底让他翻身无望了!
从云握着信纸,脑中满是那张倾城绝色的脸。
在将整件事从头溜到尾,弄清那人做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后,某种亢奋的情绪迅速在胸腔蔓延了开,激动之下扯到内伤,他顿时忍不住低低地咳起来。
魏庄主回神,为他倒了一杯水:“要不回去休息?”
从云道:“不……咳,不用。”
魏庄主打量他发白的脸,说道:“伤我的很可能就是你在少林遇见的那个人,他才是真正的阿晓,之前跟着闻人恒的八成是替身。”
前几天,从云与他们会合,双方将遇见的事一说,魏庄主便明白阿晓上一次是故意落水失踪,为的是和闻人恒一起消失一段日子趁机赶回少林,毕竟他和从云碰见的都是高手,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非常高。
从云喝口水,往下压了压咳嗽,轻轻“嗯”了一声。
他这次受的伤非常重。
当初若非及时扔出暗器,让手下有机会带他逃走,他恐怕早就交代了,哪怕后来一直用各种好药养着,也还是没有恢复。他先前想过不少抓到对方该如何折磨的画面,但现在他打消了念头,甚至连心里的怨恨都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