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的后悔焦急:“我这太不小心了,你躺下,给我瞧瞧,看有没有伤着。”
我赶紧阻隔他:“不用,没事。”
“真没事?”他不大相信:“你别因为害羞,就耽误这种事,我告诉你,要是卡到内部出血,那就成大事件了。”
“我真没事。”就算有事,没半天他就会好起来的。
“那就好。”
他松口气,重新替我穿衣服,这下来的更小心,动作缓慢。我可能太瘦了,衣服又买的急,就算长度跟手脚相似,却松松垮垮。
他替我用发胶固定了头型,头发全数被梳往后面,倒是相当干练。
他在镜子里看着我,觉得太像过六一了吧,顿时皱眉头呢喃:“要不,只穿之前给你买的那套也行。”
我摇摇头:“不用,这套就好。”这也太费劲了。
他苦笑:“这套不贴身,没能把你衬托得完美。”
“……我不需要这么完美,而且我也不完美。”
他在后面将我下巴轻轻托起,就要吻下来:“不,你很完美。”
热息喷到我唇上,我将他拦截,不知为何心里有股气,淡淡说:“不是要走了吗,快点吧,不然迟到了。”我率先走出去了,留下一言不发的他。
系统这时候才问:【他对你好你倒是不高兴了?】
【他不是对我好,他这是把我当成他的赵健雅。】
【这不相同吗。】
我摇摇头:【当然不同。】
在他心里我是代替品,不是原装,区别大了,代替品可以随时替换,而原装,是不能失去的存在。
这点不止我想到了,似乎沈曜文比我更快想到。
上到车,我们双双无语,许久他突兀开口说:“你不用担心,我不把你当成他,你只要是你自己就好。”最后他苦笑呢喃:“比起现在的健雅,你更像是真实的健雅。”
这话是哪个意思?
系统蒙圈:【该不会是昨□□服一脱,把他迷到找不着北了吧。】
我皱眉头:【他不是这样的人。】以前在基地实在太热,他心疼我,要我把衣服脱光光睡觉,他反而穿的严严实实,也没说一句,他还抱着我睡觉,只是我嫌弃太热,中途把他推过去了。
系统对此只默默说:【他上辈子估计是忍者出身。】
【?】
【多能忍啊,要论忍术他估计能全球第一。】
【……】
这满脑子色思想的系统。我骤紧眉头,索性没管他,只是想到睡着前那一幕,他究竟在干嘛。
到了地方,停车场已经没人了,沈曜文先下车,让出道子给我后下车。
远地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主持人正在欢快地介:“现在有请赵敏秀先生上台。”
父亲。我吓一跳,差点撞门框上。沈曜文手疾眼快挡住,松口气,郑重跟我说:“我知道你很激动,但你最好克制一些。”
我点点头,深吸口气,摸摸头,有些后悔呢喃:“我应该先剪了头发再来。”
他笑了,把我碎发往耳后绕:“不用,这很时髦。”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必要纠结,点点头,他正要进去,被我拉住了衣角,我犹豫着跟他说。“我也不是非要跟父亲见面……你也知道我长这样。”
他点点头明白了:“待会你就远远看着就好,不过我需要跟你父亲打声招呼,赵舒没法进去,到时候你只能一个人了。”我直接答应了,没关系。
☆、健雅
刚进去,我便瞧见台上的父亲正佩佩而谈,不知为何现在才发现父亲尽管盛装出席,依然感觉很沧桑,让我霎间眼眶都要热了。
末世发生时父亲在外国出差,从此以后我就跟他失去联系了,从来没想过,出差前只跟我聊了几句家常的父亲从此跟我永别,末日电视剧演的亲人重聚的情节,在现实里是永远无法实现的。
至于他会变成怎样,我一直不敢猜想,沈曜文安慰我说,把他当作住在安全又粮仓充足的营地就好。
刚开始无论他怎么安慰,我都绝望又怕,沈曜文不得不抱住我,沉默半晌后认真跟我说:“健雅,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希望告诉你……你忘记有这个父亲,你会好过一点。”
我愣然,当时对他这说法相当怨念,后来渐渐就接受了。当时的我是个无能的男人,一味儿只懂得逃避。
正想到伤心处,突兀肩膀被人抱住,我回头便见沈曜文看着前面抱着我。幸好我们在舞台后面,都没人看见。
他有些可惜说。“抱歉,不能让你跟他见面。”
我摇头:“只要这样就好。”我不奢求更多。
看一眼,了了六十年相思就好,我知道,现在的父亲不是我的,他是“赵健雅”的,我只能当一辈子的泡泡。
台上的父亲很快结束演讲,沈曜文留我一个在位子上,再三叮嘱我不能走开,就赶紧上去跟父亲打招呼了,父亲拍拍他肩膀,一直对他这个儿子的青梅竹马非常看好,
身后传来一声惊叹:“找到了!嘿,看那笑颜逐开的样子,估计正夸赞沈曜文这小子呢。”
后面的年轻人拍拍我肩膀说:“你好,能让一下吗,我进去蹭个位置。”
那人不耐烦地凑过来:“跟你说话呢,听不见吗。”他傻眼了,指着我大声叫唤:“你,你怎么跟我长得一个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