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苏微笑:“取我性命何用?”
连镜愣了一下,倒是觉得,确实也没什么用。
慕流苏说:“我现在也必须依赖长生泉,如果到时候回到大凉,我们说不定还可以合作。我不会武功,你们江湖人的恩怨,我并不想理会。”
连镜奇道:“你倒是看得开。”
慕流苏说:“我可以跟迦夜合作,为什么不能跟你合作?你要是想称霸江湖,有朝廷支持总是好的。”
连镜说:“如果我要是想得到天下呢?”
慕流苏笑道:“那你也总需要有人帮你治理天下。”
连镜哈哈大笑:“我喜欢识时务的人。”
慕流苏说:“先想办法怎么离开长生岛吧。”说完,转身要走,连镜问:“你去哪里?”
慕流苏说:“清点一下岛上还有多少人,有没有材料可以修补漏船。”
连镜这才道:“去吧。”心里突然也觉得,慕流苏这个人真是应该活着。他不会武功,容易控制。偏生还不是草包一个,办起事来很冷静机敏。
只是现在,长生泉需要三女七男的血调和,现在岛上没有女人,该如何是好呢?
连镜没有找到办法离岛,蓝小翅这边在海上行驶了两天一夜,她生怕错过温谜的船只,一直命人沿途发射信号烟花。因为航线相同,温谜得烟花指引,双方倒是终于碰面了。蓝小翅跃到温谜的巨船上,温谜一伸手把她接住,问:“情况如何?”
金芷汀兰凉凉地说:“你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蓝小翅瞪了自己义父一眼,对温谜说:“现在先不能登岛!”然后前后摘摘,把宇文疾对迦夜下毒,迦夜剥宇文疾的皮,父子二人被连镜双杀的事都说了一遍。
温谜盯着她看,问:“迦夜对宇文疾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为什么会突然想要杀宇文疾取皮?”
蓝小翅“呃”了一声,小手一挥,说:“不要在乎这些细节,现在我们不能去给连镜送人头。得想想事情应该怎么办!”
温谜沉吟了一阵,说:“如果事情真像你说得这样,那我们恐怕只有回去再想办法了。但是既然来了,还是应该再取一些长生泉。以备不时之需。”
蓝小翅说:“这好说,长生泉原来在海底,是宇文疾命工匠制造了一个引流的工程,将其引出。我们现在不能去岛上,但可以直接去海底取水。
温谜说:“你到过海底吗?”
蓝小翅一脸幸灾乐祸:“我到不了,义父能到啊!他是鳍族。”
金芷汀兰叹了一口气,温谜微笑着指了指船边早就码好的铁桶。铁桶居然是全封闭式,只有一个木塞可以进出水,看来温谜这厮是早有准备了。金芷汀兰只好带着鳍族卫队下水,从水底游向长生泉,以获取长生泉。
温谜把蓝小翅那边船上的女人们都接过来,大家看见他,立刻七嘴八舌地向他告状。温谜听见她们告状的内容,不由沉了脸:“小翅,我早告诉过你,人命关天,岂能儿戏?!你为何就……”
蓝小翅双手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温谜没办法,这宝贝,说吧,反正说了她也不听。打吧,也下不了手。若是弄回丹崖青壁公议吧,反正最后还是自己顶罪。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回头安排一众女人领取长生泉。
这些女人都是直接饮用的长生泉,比及温谜带领的江湖人,对长生泉的依赖要高得多。温谜皱着眉头,将泉水发放下去,有女子冲着他直飞媚眼,温谜哭笑不得。命柳风巢和木香衣过来看管这些女子,免得她们再引出什么乱子。
柳风巢将这个女人挨个编号登记,现在船中还是男人居多,她们又是多少会些武功的,必须严格看管。
他正忙着,不期然看见角落里的一个女孩,不由皱了皱眉头:“是你?”
迦月流浪许久,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认识的人,本来眼眶就红红的,如今遇到他问一句,眼泪立刻就流下来了。柳风巢把长生泉递给她,说:“不要哭,你在这里很安全。”
迦月不接长生泉,说:“我……我没有喝,我不需要这个。”
柳风巢点点头,也无暇顾及她,继续发放给别人。迦月的目光不自觉地就追着他,柳风巢发现了,说:“你饿不饿?底舱有厨房,可以先去吃东西。”
迦月哽咽了一声,这里要从尾舱才能进底舱,要经过一段路,有阳光直射。柳风巢也想起来,没办法,只好自己去底舱。不一会儿,将这些人的饮食也安排好。然后自己端了一盘子糕饼,递给迦月。
迦月确实是饿了,先前照顾迦隐,她自己也没顾得上吃东西。随后就是在大船上找逃生的小舟,再后来落水被蓝小翅所救。蓝小翅对她可谓是爱答不理,她又不能见光,也没吃上什么东西。
这时候拿起一块桂花糕就塞进嘴里。柳风巢又细心地给她倒了一杯水,这才起身离开。
木香衣一直冷眼瞅着呢,这时候说:“你喜欢这样的?小了点吧?”那时候迦月也才十五岁。
柳风巢怒瞪了他一眼,木香衣了然:“哦,不小。你最初看见蓝小翅的时候,她也就这么大。”
柳风巢一脚踹过去,木香衣飞身闪开,温谜听见动静,往这边看来,柳风巢莫名其妙地,闹了个大红脸——这叫什么事啊!
等到金芷汀兰弄到长生泉返回的时候,温谜就准备返航了。现在连镜的功力已经恐怖到这种程度,不是他这一船人能对付得了的。还是得回去找微生歧。
毕竟连镜的武功是他教的,跟他商量一下有无破解之法总是好的。
蓝小翅等人返回无情海的时候,又是一年初夏了。
方壶拥翠,蓝小翅野狗一样冲进来,把羽人都吓了一跳——森罗都差点放箭了。蓝小翅倒是好,一步不停,飞奔进蓝翡的住处。蓝翡正在作画,微生翊被烟峦抱在怀里,不时伸手去抓蓝翡背上的羽毛。
小手将要碰到翅膀尖儿的时候,蓝翡将羽翼一收,他顿时乐得咯咯直笑。蓝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爱拔毛难道是你们家族的遗传病吗?
然而终究也是个法宝,只是他一哭,蓝翡把翅膀尖儿伸过去,他立刻就会被转移注意力。不一会儿又会笑得跟朵花儿一样。
烟峦在旁边看着好笑,眼见大家正逗得开心,蓝小翅破门而入。蓝翡立刻收回翅膀尖儿,微生翊没了玩具,哇地一声哭出来。蓝小翅冲上前来,一把将他抱住,然后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一个:“我的乖乖,娘想死你啦!”
微生翊瞪着滴溜圆的眼睛,狐疑地打量她。最后嘴一扁,哇地一声,又哭了。
这哭声,很快就将微生父子给招来了,蓝小翅正头大,微生瓷就从她怀里把孩子接过来,然后抱着摇摇晃晃,不一会儿,就给哄睡了。
蓝小翅飞扑上去:“小瓷!”
微生瓷一手隔着孩子,却忍不住伸出头,蹭了蹭她的脸颊。微生歧和蓝翡同时翻了个白眼,被狗粮噎得。
正在此时,温谜和金芷汀兰从外面进来,蓝翡一见,轻摇羽扇,问蓝小翅:“宝贝儿,你在海上往返四个多月,为什么一点没黑呢?”说完还看了温谜和金芷汀兰等人一眼——看你俩爹晒得黑丑黑丑的。
蓝小翅得意:“我让老木给我做了防晒膏啊!怎么可以让海风吹粗我娇嫩的肌肤!!”
温谜这次是真的对自己的爱女表示了鄙视:“大敌当前,你就不能靠点谱?!”
蓝小翅说:“切!头可断,血可流,不可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