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果然是两本秘藉,一本采阳补阴的,一本采阴补阳的。旁边还有童颜鬼姥自己总结的一些“经验技巧”。除了这些,还塞了好多药和香粉。
蓝小翅正看得津津有味,外面木香衣进来,说:“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蓝小翅说:“嘿嘿,要过来一起学习吗?”
木香衣于是过去,探头看了一阵,默默地红了脸。不一会儿,贺雨苔过来叫两个人吃午饭,看见两个人在房间里聚精会神地看一本小册子,自然也要过来瞄两眼的。
柳风巢久等师妹们不到,这时候过来,也参加了队伍。
结果是一行人都忘记了吃饭,一直看到月上柳梢。
蓝小翅赞叹:“哇哇,我在羽族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秘藉!”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面红耳赤的模样。好嘛,拿着这秘藉当小黄书了。柳风巢为自己也沉迷其中感到羞耻,他跟贺雨苔都是好孩子,从小跟着温谜长大,笔直笔直的,哪见过这些东西?
蓝小翅和木香衣虽然经历不同,但是在羽族,谁敢对蓝翡的女儿提及这些?
大家都是面红心跳,直到外面青琐进来,说:“几个孩子,在干什么呢?快来吃饭了。小翅,看看娘给你做了什么。”
大家像是受惊的雀鸟,哄地一声就散了。蓝小翅一把将册子塞在枕头下。
等吃完了晚饭,青琐去慕流苏那儿了,柳风巢不好意思回来,贺雨苔在镜前梳妆,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发呆。蓝小翅突然问:“哎,你觉得木香衣怎么样?”
“啊!”贺雨苔手里玉梳差点掉地上,光是听见木香衣这个名字,就够她脸红的了。
蓝小翅把小脑袋凑过去,问:“你喜不喜欢他啊?”
贺雨苔一梳子敲她头上,蓝小翅哎呦一声:“大师兄?你过来。”
木香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很快过来了:“干嘛?”
以为要搬搬抬抬呢,只穿着短衣。蓝小翅说:“都过来,闻闻这个香粉好闻不?”
金色的盒子里,亮紫色的粉。她轻轻一吹,满屋子都是暗香。木香衣还没说话,贺雨苔说:“好香啊!这是什么东西?”
木香衣一把捂住她的鼻子,说:“别呼吸!”
贺雨苔被他五指捂着唇,心里小鹿乱撞一般,想要说话,却只是呜呜了几声。蓝小翅一脸天真无邪,说:“大师兄,是什么呀?”
木香衣一把抱起贺雨苔,冲出房间去。蓝小翅说:“哎哎,你怎么不管我呢?”
木香衣哪里管她——要是贺雨苔给温谜告状,你等着吧,有你的好果子吃!
蓝小翅不管他俩了,转身去盒子里翻了一粒解药吞下肚去,可是这屋子里是呆不得了,香气这般重,七日薰都驱不散。
木香衣抱着贺雨苔行入后山,贺雨苔说:“怎、怎么了?”舌头已经不太灵活了。
木香衣说:“粉是童颜鬼姥的。”
贺雨苔明白过来了,粉面早已通红。木香衣低头看她,问:“你怎么样?出来吹吹风,药性会过去得快些。”
贺雨苔说:“那你不管小翅啦?”
木香衣说:“她就是故意使坏,她的体质,这点药影响不了。何况她身上的七日薰本来就是驱毒的。”
贺雨苔说:“喔。”凉风真的能吹散药性吗?为什么我还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她粉面低垂。
木香衣说:“你脸还是很红,我运功替你驱毒。”说罢,右手按在她背心处,贺雨苔只觉得那手掌温暖异常,脑子里有点乱,她只是想往他身上靠。
好像是真的中毒了,她心中慌乱地想。
木香衣闭上眼睛,为她驱毒,但是她身上还是越来越热。月色如霜,她慢慢转过头,看见木香衣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一仰头,红唇触到他的下巴。
木香衣如被针扎,睁开眼睛,整个人都坠入了那一双盛满月光的深潭之中。
药性并不强烈,如油助火的是少年抑制不住的悸动。他亦低下头,以下巴再度擦过她的唇。贺雨苔闭上眼睛,心思狂乱。
此时,微生歧跟微生瓷在练武,青琐亲自下厨,给蓝小翅做好吃的。慕流苏来到院外,微生父子二人都停下来,微生歧当然听见了,但是慕流苏又不会武功,他不像对温谜等人那样排斥。
所以当下只是问:“什么事?”
慕流苏说:“微生家主,这次前来太极垂光时,经过九微山,看见有人被殴打戏辱。我有护卫曾经混迹江湖,认出其乃家主爱徒义子,所以将其带过来,交给家主。”
微生歧眉毛微挑:“连镜?”
慕流苏说:“一路同行时,他跟慕某提及当年一些旧事,慕某觉得有疑问,所以仔细盘问了他。”
微生歧终于意识到他是有话要说了:“什么疑问?”
慕流苏说:“他自认了是对令郎下了幻绮罗之毒。可是家主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微生夫人出事那年,微生少主七岁,连镜也只有十二岁。一支幻绮罗千金难求。连镜,哪里来的钱去求购幻绮罗?”
微生歧愣住,半晌,已是咬牙切齿:“你是说,他背后还有人主使?”
慕流苏说:“家主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吗?”微生歧双眼一瞪,就要发怒,慕流苏赶紧说:“当然,家主一时悲痛,想不到也是理所当然的。”忘了微生世家的人都是单细胞动物了。他说:“幻绮罗是木冰砚的得意之作,对外出售本就不多。木冰砚深居不老坑,要向他求药,光凭当时十二岁的连镜,不太可能吧?”
微生歧明白了,说:“不老坑在方壶拥翠。”他只是思维简单,可并不是傻。
慕流苏说:“当年温阁主爱女被夺,微生家主单人一剑,独闯方壶拥翠,是何等气势如虹。但是蓝翡那样的小人,岂会容许你杀他族人?恐怕他因此而怀恨,也是很正常的事。而且听闻,当年让家主下山替温阁主寻女,也是微生夫人之意吧?所以恶徒挑中夫人下手,也可知其心思狠毒。只可惜了夫人一片善心。”
微生歧右手紧握九微剑,慕流苏说:“如今羽人已成规模,而蓝翡所为之恶,已不止微生家主一人之仇恨。如果微生家主愿意,还望家主与我等联手,共同对抗羽族。”
微生歧说:“连镜何在?!”
慕流苏一挥手,有人将连镜拖了上来。他无法站立,整个人跪在地上。衣衫脏破,看样子是吃了不少苦头。微生歧问:“慕流苏说的话,可是确有其事?”
连镜向他磕了一个头:“义父……”
微生歧说:“我养而未教,义父二字再不当敢。连镜,我就问你,慕流苏说的话,可是字字属实?”
连镜道:“当初,是有一个背生双翼的男人,给我一支红蜡,告诉我此乃幻绮罗,服之能令人发狂。而当时,杀死义母的,也正是此人。小瓷发狂之前,义母就已经死了。他从空中来去,所以您未曾发觉。我只是想让小瓷发病,这样你和义母就会全心对我了。我并没有想过杀死义母,义父……”
微生歧说:“好了,你离开吧。”此话出口,他眼珠已经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