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蓝小翅没有拿号,她毕竟年纪小,后面补个挑战就差不多了。
所有孩童里面,除了木香衣和寒鸦以外,银翞、凤遥、白鸽、白鹭四兄弟算是最出众的。
这六个人进前六名几乎是毫无悬念的。但现在凤遥败给了蓝小翅,排名就变成了银翞、蓝小翅、凤遥、白鸽、白鹭。后面就不是嫡出的公子们了,来自羽人平民之子的青鹏、火雀占了八、九名。第十名是第一轮输给蓝小翅的雪雁。
雪雁后面还有黑鹊、公仪鸠等人。
排名确定之后,就可以挑战。前十五名可以根据自己的实力任意挑战对手,以提升排名。
蓝小翅的排名没人去动——大家都想躲着这个小魔王走。何况她才四岁,真打败了她,面上有光啊?
而众人最期待的,还是木香衣和寒鸦的对决。木香衣提着木剑,环视场中,目光极快地停留在木冰砚身上。
可是木冰砚并没有看向他,木冰砚只是过来工作的,如果场中有孩子受伤,需要他急救。
他似乎并不关心任何人的胜负。所以木香衣的目光很快也移开了。
呵,一个曾名满江湖的神医,被逼奸强迫,生下来的儿子,他是不会认的。木香衣曾经小小地期待过,然而即使只是一个孩子,也渐渐明白了,自己只是这个人的耻辱。
他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兵器邪钩阴藤。这是蓝翡送给他的礼物。那天,那个华美的男人说——从此以后,它是你的兵器,或者它令你荣耀,或者你让它蒙羞。
木香衣握紧手中的木剑,抬起头,看见寒鸦眼中的鄙薄之色。他当然也没有用自己的兵器,郁罗给他的无色翼被他背在身后。
两个少年手中都只有一把沾满红漆的木剑,然而目光对视的刹那,却迸溅出杀气磅礴。
木剑相击,一声闷响,虽无火花,却更暗潮汹涌。木香衣虽然不喜欢寒鸦,但是最开始就已经说好是点到为止的。再说,寒鸦是蓝翡的表侄,若真是伤到了,恐怕也不好交待。他的招式便多少有些保留。
然而寒鸦却是出手无情,他们这样的高手,跟凤遥那种孩子不一样。剑身如果贯注内力,木剑伤人也是轻而易举。
两次交手,木香衣被对方内力所击,不由后退了一步。
寒鸦的父母见状,兴高采烈,大声为自己儿子鼓气,蓝小翅不高兴了,大声喊:“大师兄打死这个姓寒的乌鸦!”
寒鸦的父母有些尴尬,他母亲说:“大小姐,我们家鸦儿可是您的表哥啊。表哥对大小姐很好,大小姐一直也很喜欢他的不是吗?”
蓝小翅横眉怒目,说:“谁喜欢他?谁和你是亲戚?走开啊!”
小孩子,被蓝翡宠坏了,礼数是什么东西,从来不懂。
寒鸦父母被吼了一个灰溜溜,寒鸦心头火起,到底是小孩,父母又一直说蓝小翅是他的媳妇,如今被未来媳妇这么偏坦外人,他手中剑更狠厉了几分。
但是木香衣这么多年来被蓝翡牲口一样逼迫,绝非易予之辈。
几十招下来,木香衣步步稳健,而寒鸦却现了败势。寒鸦的父母看出来了,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寒鸦心头更急,剑行险着,意图直取木香衣的咽喉,被木香衣拿住破绽,长剑一斜,击飞了他手中木剑。
然后一脚将寒鸦踹倒在地。手中长剑在他咽喉一比,但是没贴上去,没留下印记。
寒鸦坐倒在地,他居然被一个妓女生的杂种打败了!
木香衣扔了木剑,转身要走,寒鸦突然一咬牙,背上无色翼出!诸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以往赛场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寒鸦的无色翼快而无声,木香衣发现的时候已然抵挡不及,刃入他背,足有三寸深。
旁边白翳怒喝一声:“寒鸦你大胆!!”
寒鸦犹不收手,只想再压刃一分,置木香衣于死地。他的父母站得非常近,但是当下竟未出声——他们和蓝翡是表亲,就算寒鸦把木香衣杀了,蓝翡难道还会要他抵命不成?
一家人未出声,寒鸦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小小的身影扑面而来,寒鸦未及反应,收兵器自保。而就在片刻,木香衣觉得腰间一轻,邪钩阴藤已经被蓝小翅握在手里。
蓝小翅一钩过去,是一记飞花穿林,直指寒鸦颈项要害而来。寒鸦哪把她放在眼里,放手一挡,护住咽喉。
但是他忽略了木香衣的兵器是钩。既然是钩,肯定是有钩尖的。蓝小翅刺他咽喉是虚招,这一钩却正是袭他护住咽喉的手。
一钩过去,她用力一拉,到底年轻,那钩力度不大,没能切下寒鸦的手。然而寒鸦只觉得手上一凉,他心里也是一凉——他的手筋断了。
木冰砚上前,冷冷一查看,寒鸦只觉得被他握住的右手一阵剧痛,木冰砚冷冷地说:“右手废了。”
寒鸦惨叫:“是你废了我的手,是你!”
他的父母也跟着闹将起来,木冰砚神情冰冷:“不信我,你们自己找人治。”
话落,转身去看木香衣。木香衣推开他的手,说:“不用你好心!”
木冰砚查看了一下,见未伤及内脏,随手把药丢给蓝小翅,扬长而去。
第40章 方壶拥翠〔寒鸦〕
木香衣背部受伤,寒鸦右手被废,这还是这些年羽族择师会上出现的最严重的事件。寒鸦的父母哭天喊地,但是不敢去拉扯蓝小翅。
蓝小翅不理他们,想把木香衣扶起来。木香衣跪在地上,没有蓝翡的吩咐,他根本不敢起来。
蓝小翅扶了几次,终于抬头,在寒家人的哭闹中喊:“爹。”
旁边寒鸦的父母已经跪在蓝翡面前:“羽尊,你要为我们家鸦儿作主啊!”
蓝小翅歪了歪头——什么情况?
蓝翡含笑,右手捡起盘中羽扇,问:“你们想要我如何作主呢?”
寒母哭道:“羽尊,鸦儿是您表侄这所众所周知的事,木香衣胆敢伤他,而且竟然下如此重手,简直是不把羽尊放在眼里。羽尊岂能轻饶?”
蓝翡说:“木香衣?呵,木香衣并没有动手啊。”
寒母愣了愣,可是她不敢直指蓝小翅,她只好含糊地说:“可是大小姐幼不更事,莫非他挑唆,岂会对自己表哥下此毒手?”
蓝小翅听得半懂不懂,何况木香衣流了好多血。她瞪着眼睛喊:“他要杀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