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颜鬼姥身上果然比她严重得多,皮肤已经开始爆裂,流出紫黑色的血。她说:“此毒怪异,沾在肌肤,遇水更烈,内力无法逼出。”
蓝小翅脸上也觉得痒了,她说:“柳风巢,先送她回烟雨虚岚。”
柳风巢打了个信号,很快有弟子向这边赶来,他交待了几句,见蓝小翅急急向前,不由也快步跟上。蓝小翅又搜索了很久,却再也没有找到微生瓷和金枕流的踪影。连青灰也不见了。
眼见时间越拖越久了,他说:“小翅,你身上的毒……你必须赶紧回去了。”蓝小翅脸上都开始出现青紫色的淤斑了。
蓝小翅说:“必须找到小瓷。”
柳风巢一把将她拉过来,说:“这里有很多仙心阁的弟子,每个人都会尽力找寻。你先回去,经云大夫看过之后再来也可以。而且小瓷武功高强,你和鬼姥都没事,他一定也没事的。”
蓝小翅还要说什么,木香衣径直过来,二话不说,抱起她就走。
蓝小翅气急败坏:“木香衣!”
木香衣说:“你要是有意见,把我一掌打死,自己去找他吧!”该死的柳风巢,球用没有!!
蓝小翅说:“木香衣!他什么都不懂的,一个人留在这里,真的非常危险。如果我把他丢了,我会很难过的。”
木香衣愣住,蓝小翅说:“就像你把我弄丢了一样。你能先回去治伤,再出去继续找吗?”
木香衣默默地放下她,说:“走吧,附近再看看。也许被人救走了也说不定。”
几个人一起在周边寻找,可是没有找到。倒是在路边,发现了金枕流和青灰。两个人都昏迷未醒。柳风巢查看了一下,说:“他没有中毒。”
蓝小翅说:“也许是这种毒对鳍族人并无效果?”柳风巢有心唤醒金枕流,但是他一直没反应。他只好将人扛起来,说:“木香衣,带上青灰。”
几个人一路前行,周围农田都被毁得不成样子。好在湖里水量毕竟不多,房屋冲毁得不算严重。
蓝小翅一路问过去,可是没有人看见微生瓷。
微生瓷丢了。
微生歧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连脸都是铁青的:“什么意思?我儿子那么大一个人,什么叫丢了?!”
温谜都有些抬不起头:“歧兄,实在是事出突然。但是仙心阁上下已经全员在找了。”
微生歧走到蓝小翅旁边,见她身上竟然只裹着一袭柳风巢的外袍,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妖女,小瓷怎么会就认识了你!”手一扬,就准备一个耳光,但是对着女孩的脸,绝世高人盛怒之下也终是下不了手,于是他手一斜,拍地一声,一巴掌扇在木香衣脸上。
木香衣嘴角一下子就现了血迹,但是他一点不意外,也不太生气——习惯令人麻木。
微生歧却并未因此而息怒,他指着蓝小翅:“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闯祸,还……还穿成这样!全身上下哪里像个良家女子!”
蓝小翅也有点灰溜溜的,但是她也是嘴硬惯了的,当下怒道:“你们微生世家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吗?我怎么知道你儿子会遇到几个无名小卒一偷袭就丢了啊!你有空这么理直气壮地骂我,不如回去把天下第一的名号摘了吧!”
微生歧气得,但也知道找回儿子要紧,一转身继续前往仙来居寻人。
温谜说:“小翅,怎可如此对长辈说话。”
蓝小翅说:“要你管!”
温谜说:“你脸上……”她脸一片青紫,温谜赶紧将她拉过来,说:“这是中毒了?”再多不说,背起她就往烟雨虚岚赶。
一般毒物,在云采真面前也不过小儿科。温谜也没有留心,径直将人交给云采真。
出来之后,他看向柳风巢:“她身上衣服,怎么回事?”
语气中带了一点严厉的意思,蓝小翅身上赤裸裸地就裹着一件柳风巢的衣服,仙心阁上下可是许多人都看见了。
柳风巢低下头,将蓝小翅衣服被水卷走的事说了,温谜说:“师父也不是不信你们,但是风巢,女儿名节何等重要,你如何让她这样出现在人前?”
柳风巢不会说是蓝小翅执意要寻微生瓷,只是说:“都是弟子设想不周。”
温谜说:“这事以后再议,微生少主绝不能落到别人手里。联络其他门派,合力去找。”
柳风巢说:“是。”
微生瓷睁开眼睛,身上被全部包扎过,不能被内力驱除的毒,沾在皮肤上。他本就敏感的皮肤几乎全部溃烂。
可是他手里仍然紧握着蓝小翅的定风铃,为了回去找这东西,真是费了不少周折。
身上特别痒,他想蹭一蹭,然而立时就是钻心地痛。他刚哼了一声,外面便有人端了水进来。是个五十有余的老汉,一见他醒来,赶紧说:“小哥,千万别乱动。”
微生瓷皱着眉头,讨厌的药味、陌生的环境,没有见过的人。他不说话,那老汉就说:“小哥。这药水可以止你身上的痒,来,赶紧热敷。”
他手伸过来,微生瓷避开,想了想,说:“我来。”
老汉说:“那怎么方便呢,还是老汉帮你吧。”
微生瓷一脸嫌弃:“不要!”
老汉见状,也不怪少年无礼,说:“那好,一定要好好热敷,否则余毒不清,对你有害。”
说完,他出了房间,关上房门。外面一个女孩道:“爹,他醒了?”
老汉姓薛,名天素,是个赤脚大夫。四十五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夫妻二人爱若至宝。这时候见到她,说:“可心,你在这里干什么?”
薛可心说:“爹,你看这是什么?”说着话,拿出一块通体翠绿的玉佩来。薛天素看了一眼,说:“这不是那位小哥的玉佩吗?你拿出来干什么?”
薛可心说:“人家好奇嘛,爹,你知道吗,这个玉佩我拿到当铺找人问了问,你猜猜,人家开价多少银子?”
薛天素说:“不管开价多少,也是人家的东西。你赶紧放下,不要乱动!”
薛可心说:“爹!人家开价三千两银子啊!三千两,够我们一家三口宽宽裕裕地过一辈子了。他一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
薛天素责备道:“可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薛可心说:“爹,以后就让女儿来照顾他,好不好?”
薛天素说:“你!你女儿家家的,能不能知点廉耻……”正说着话,他的妻子林环出来,说:“又在骂女儿!”
薛天素不说话了,薛可心说:“娘,人家就是喜欢那位小公子嘛。人家也已经及笄,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