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喊我青花,谁跟你套近乎了?”
“我跟你套近乎了。”
“你……”她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但看车窗摇上了。然后车子扬长而去。真可恶,她觉得自己简直没用。连唯一的线索北宋影青瓷仕女枕也是在谢文湛的手上……
只好抱着沉甸甸的箱子上了楼。
直到回到房间,她才发现有点不对劲——怎么,这装金簪子的盒子怪沉怪沉的?!打开一看,金簪子底下压着一物。是那只影青瓷枕。
她有点呆,又发现一张纸条。只写了四个大大的字,龙翩凤翔:“这是诚意。”
白汐冷笑了一笑,只得把纸条撕了——好个谢文湛,这合作的诚意还真是够奢侈的。
第023章 追缴(三合一)
得到“宣德金簪子”和“影青瓷枕”都是瞒着董明堂的,白汐不想让他知道。所以先把影青瓷枕收到了柜子里,和战国古玉璧放在一块。然后用法术上了一层禁锢。
至于金簪子呢,则是要转手卖钱的。隔日去了一趟旧货市场,白汐找到最大的一家古董铺子。拿着鉴定书,旋开了珍珠,再编了几句夸张的话。唬得那精通古玩的老板也一愣一愣的,几番讨价还价下来,二十万成交了这根金簪子。
价格之所以能翻一倍的诀窍是:与皇家搭边。
手头有钱了,心也安定了不少。等a市的古董收集的差不多了,她打算去河南一趟。也不知道要在河南呆多久,所以多准备点钱总归没错的。况且拍卖会的旺季过去了,大兴行最近没生意,她有的是时间在古玩市场淘宝倒卖。
一来二去,用低价淘到了一扇明代屏风,一只光绪百蝶赏瓶。她再找到古董贩子,高价转手卖出,差不多赚到了三十万元——足够去河南过一段日子了。就这样,她瞒着董明堂,偷偷摸摸地攒着自己的小金库。以备不时之需。
她还等着谢文湛什么时候找上门来,但没想到谢思思先找上门来了。那天,她像往常一样从大兴行下了班走出来。迎面开来一辆跑车,是谢思思和邱经理。谢思思还算客气的:“董小姐,我有话跟你谈谈,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反正她下了班不是回家,就是去古玩市场。
谈话的地点还在他们家开的大酒店里。谢思思很开门见山,说很感激她救了谢文湛。但是希望她和谢文湛不要见面了。白汐的回答也很干脆:你哥哥的灵魂在玉璧内有损。我不干涉,他不出半年肯定就要成疯子了。
“那,怎么办呢?”
“谢小姐,你得明白请神容易送神难,这是你哥命中注定的大劫。该怎么度过这个劫难,是他自己的事情。”她看了下时间不早了,正要走。谢思思忽然又叫住了她:“慢着,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哥哥他一直在调查顾亦泽的事情。”
“顾亦泽?!”她不明白了:“什么顾亦泽?”
“就是害死你爸的那只钧窑碗的前主人。当初送碗来至尊行拍卖的时候,董教授在前持有人一栏上填了顾亦泽的名字。也就是说……”
她明白了,感情顾亦泽是顾老先生的全名。也正是因为顾老先生把自己卖给了董教授,才会导致董教授身亡。这件事董明堂也一直在查,但顾老先生两年前拿到五百万的支票之后,就出国了。据说去了澳大利亚。但澳大利亚那么大,找个人谈何容易。
“顾教授大概要回国一趟。”谢思思语出惊人:“我哥哥查到了顾亦泽的账户,他最近跨国将一笔款子汇进了河南商丘银行。”
“那到时候再说吧。”她觉得这个消息告诉董明堂比较好:“你们有眉目了,我就转告我哥哥。”
“希望你和你哥哥不要恨我们谢家。至尊行会派人帮你们讨回公道的。”
“谢小姐,古董行不讲究公道不公道。但是得凭良心做事,就算顾亦泽不认贩卖假钧窑的事情。但是他欠了我爸一条命。”
“那事情有眉目了,我就通知你们。”谢思思似乎还要说什么。但她没那个时间跟她磨蹭了,起身就要走人了。谢思思说:“那我送你好了”。但全程沉默没有开口。直到她踏出门,才追上来问了一句:“你,喜不喜欢我哥哥?”
她停住了脚步:“不喜欢。”
谢思思似乎长松了一口气:“那你……尽量少和我哥哥来往……他似乎对你有点……”白汐打断了她的话:“不好意思,我对他真没什么。”
“那不远送了。”
但刚出了酒店的门,这边谢文湛又打来电话要见面。兄妹二人倒是同步率颇高,简直无缝衔接请她见面。但谢思思明显在堤防自己接近谢文湛,其实这傻姑娘猜错了。是她要堤防谢文湛,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聪明太狡猾了。
匆匆打了个车来见谢文湛。好在谢文湛说的是中听的话。上次卖关子,这次一股脑全部告诉她了。他查清楚了谭秋子坐下四个大弟子的家底。四个人分别叫做:沈昆阳,徐崇,石卫国,李向前。身前都住在a市境内。都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进了三清观修行。拜入谭秋子门下。如今,七十多年过去了。四个人都已经作古。
徐崇,石卫国,李向前三个人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去世了。沈昆阳活到了九十年代,无疾而终。四个道士在世的时候,家庭条件都很一般。并没有大手大脚花钱。子孙后代也没有谁“有出息”了。看起来就是一般人家。
白汐想了想:“是不是他们不敢拿出来?”
“大概是吧,徐崇,石卫国,李向前死在动乱年代。那时候兴破四旧。谁都不敢把这东西拿出来。说不定也来不及告诉家人。上次那只影青瓷,也是沈昆阳的家人带着瓶子去文天的鉴定会上碰运气,才得知它是宝贝的。”
她有点烦闷:“先去谁家看看好?”
“徐崇。”
到了徐崇家,白汐就知道为什么谢文湛先选他们家了——最近徐家祖屋在拆迁。屋子里的东西,一色儿排开。几个收购废品的男人挑挑拣拣的,都是破落的瓶瓶罐罐。家里点着一盏钨丝灯。只一个织毛衣的妇女坐在板凳上看着。
白汐有点担心徐崇若真是拿了一件北宋的瓷器,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了。绕过爬满夕颜的矮墙跟,两个收购废品的工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一个人走上前道:“少爷,东西我们遴选了一遍。没发现北宋的瓷器。”
“守在外面,待会儿我亲自进去看看。”
白汐不明白了:“他们……是你弄来的?”
“不错。这附近的老房子本来是要半年后拆的,我给居委会施加了点压力。拆的仓促,徐家肯定要联系收购废品的人上门来。”谢文湛不紧不慢跟她解释,似乎一切都从容不迫:“巧的是,附近的旧货市场是谢氏集团的地产。”
她无语,“少东家”三个字的威力,现在她算是了解了——无孔不入的一张网。网络了整个a市的旧货古董的来源。不过她和谢文湛都打扮的很体面,就这么进去。大概那妇女会生疑,但没想到谢文湛真的是直接进去的。
因为他说:“徐家嫂子,这是我爱人,今天我领她来看一看年画。”那织毛衣的妇女恍然了片刻,才道:“是谢先生吧?来,来,屋里请。”
她咬了咬牙:“谁是你爱人?!”
“没办法,他家做传统年画生意的,上次我打电话来,说要带我爱人来买几张有年份的年画。要不然,人家怎么可能敞开大门让我们直接进去。”谢文湛笑的很无辜,但是着实欠揍。声东击西,这厮学了个十足十。
她只好先忍一忍了。
徐家的年画的确不错。但白汐在意的是这老屋子里是否藏匿了北宋年间的珍玩。那边,谢文湛继续和徐家嫂子忽悠,一口一个这东西不错,那东西不错。而她就坐在板凳上,沉下心神感受周围的灵气——微弱的很,似有似无。
又站起来装作看墙上贴的年画。她走过中堂,先看到徐崇的灵位。
冷笑了笑:“我来取走你们偷走的东西了。”这些人啊,藏宝了一辈子,却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说不定,还被良心折磨了一辈子。
绕了一周下来。她站在东边的墙角前——错不了,微弱的古董灵气是从这里流淌出来的。像是烟雾一样,淡而捉摸不定。但能感受到宋代的气息——应该也是一只碗。因为碗盛饭食,所以残留有烟火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