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然说:“回家。”
司机有些迟疑,“回李宅?”
李臻然“嗯”一声。
司机显然觉得奇怪,他不明白李臻然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带个男孩子回家,不过他向来是只听吩咐并不过问的,便没有再提出疑问,沉默地送李臻然他们回家。
回到家里,司机把车停在喷水池前面,等到两个人下车便开车去了车库。
李臻若抓着李臻然一只手臂,看屋里客厅还亮着灯,小声说:“王妈还没睡。”
这时候李江临就算没睡,也一定在自己房间或是书房,会在客厅里开着灯看电视的,只有王妈。
李臻然转过头问他:“你要怎么进去?”
现在李臻若进去就肯定会被王妈看到,他可不愿意就这么暴露在李家人面前。
李臻然问这句话的意思是让他变回猫咪的样子再回去,不过李臻若却有些不情愿,说:“我从后面爬窗子进去。”
李臻然闻言笑了,“你去吧。”
说完,他竟然不管李臻若,自己朝着屋里走去。
李臻若一愣,心说李臻然居然不怕他跑掉,就这么把他丢下不管了,实在有些可气!不过不管心里怎么吐槽,他自己还是乖乖绕到别墅侧面,抬起头朝上张望,不一会儿便见到李臻然的房间窗户透出来灯光。
李臻然打开窗户,探出头来对他勾了勾手指。
李臻若脱下外套,袖子打个结绑在腰间,然后挽起衬衣的袖子,双手按在一楼的窗台上用力一撑便爬了上去。
果然人爬墙的本事跟猫比起来差远了,李臻若心里想着,一边伸手去够旁边的管道,想要攀着管道上去二楼。
突然间,从楼下传来一阵激烈的狗叫声。
李臻若踩着管道固定处的脚一滑,差点没掉了下去,他一扭头,见到一头金毛大狗朝着这个方向跑来。
朱凯时不时在家,时不时又带着他的狗在外面住,今天早上人都还不在,却不知道这时候怎么又带着狗回来了。
二黄见到有人爬窗户,便尽职地大叫着跑过来抓小偷。
因为它平日里非常乖巧,从来不会乱吠,今天发出这么焦躁的叫声,一听便是家里出了什么特殊状况。
李臻若顿时心慌起来,同时听到前面客厅大门打开,有人往外走来的声音。
他眼睛一闭,抱着水管变回了猫的模样,迅速网上窜去。只是全身的衣服瞬间散落下去,外套一下子罩在了二黄的脑袋上,二黄在猛然袭来的黑暗中惊恐地转了两个圈,叫声更惨烈了。
“怎么了?怎么了?”王妈已经跑到,紧跟在她身后的人是朱凯。
李臻若窜到了三楼,小心翼翼从窗台探出头去看,只见到自己落了一地的衣服,甚至还有条内裤挂在了水管上,李臻若一瞬间有点傻眼。
朱凯仰起头朝楼上看,也见到了那条挂在水管上的内裤,一脸疑惑,看了看二楼方向,又仰头看三楼。
李臻然这间房间下面是李臻泰的房间,李臻泰这段日子和温纯去塞班岛拍婚纱照了,房间里根本就没人。
王妈还在一惊一乍的,“这谁啊?衣服到处乱扔?”
朱凯说:“臻泰不在,臻然是不是喝醉了?”
李臻若连忙回头去找李臻然,却发现窗户还开着,李臻然却根本不在房间。
“是我的东西,”李臻然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来。
原来他在见到李臻若惹了麻烦之后,便已经下楼,准备给他收拾烂摊子了。
朱凯笑了两声,“然哥,你这大半夜的天女散花啊?内裤都还挂在水管上面。”
李臻然闻言朝楼上看一眼,正看到把头缩回去的李臻若。
他说:“我把脏衣服装在篮子里顺手放在窗台上,结果被猫给推翻了。”
王妈说:“原来是这样,我说大晚上的,吓了我一跳。”
李臻然笑笑说:“不好意思,看来二黄也是给吓到了。”
说完,他自己蹲下来开始捡衣服,王妈连忙帮他,说:“我来吧我来吧,收拾了顺便送去清洗。”
李臻然便把捡起来的衣服顺手交给了王妈。
朱凯还穿着睡衣,这时拍一下二黄的脑袋,说:“快去睡觉了,没事儿别大惊小怪的。”
可惜二黄不能说话,它到现在还满脸恍惚,不明白刚才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成猫了。
王妈把衣服收拾起来,抬起头望着挂在二楼的内裤,为难道:“这怎么办?明早我叫人搭梯子摘下来吧,今天太晚了。”
李臻然说:“没事,我会收拾,你们去休息吧。”
朱凯打个哈欠,跟李臻然挥挥手,带着狗离开了。
王妈于是也抱着衣服离开,走之前跟李臻然说叫他早点睡。
李臻然回到三楼房间,进门之后李臻若依然站在窗台边上,正在看着他。他走过来拍一下猫屁股,“去把你内裤捡回来。”
李臻若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爬出去沿着管道下去,用爪子把他的内裤勾下来,然后叼着回来李臻然的房间。
那天晚上,李臻若觉得有些疲倦,怎么说,就是经历过大事之后那种身心俱疲的感觉,整个人提不起精神,可真要是躺着了又睡不着。
他懒得洗澡,便维持着猫的形态,让李臻然把他抓去浴室清洗。
洗完澡用电吹风吹毛,风柔和温暖,懒洋洋拂过柔软的绒毛,不禁整个身体都放松了。
睡觉时,李臻若就趴在李臻然颈边。过一会儿他翻个身仰躺着,把压在屁股下面的尾巴使劲伸出来,抬起爪子在黑暗中看过去。
并不是说李臻自换作了李臻泰就更叫他难以接受,而是这种对着自己过去的兄弟一个接一个怀疑下去的心情太过于难受,如果让他重新来过一次,是不是他选择不争不贪,安安稳稳做一个纨绔少爷,就不会遭遇这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