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快放开——”李解忧趴在她的肩窝越说越小声,脸颊已经被烧得绯红了。
“你不是把人都遣回去了吗?”霍允肆不管是言语上还是眼神里都流露出极致的暧昧,两片薄唇也若有似无的贴上了李解忧粉红色的耳朵。
此话一出李解忧就仿似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又羞又急,挣扎的就要从霍允肆的禁锢里挣脱出来。
“呵呵——”一阵低沉沙哑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你还笑!”李解忧几乎是用足了力气,恼羞成怒的将霍允肆的手臂拧了一个大圈“不准笑了。”
她的这点手劲儿就跟挠痒痒似得,霍允肆根本不放在眼里,反而越笑越厉害,直到笑得肚子都疼了才罢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霍允肆看着埋在自己肩窝不肯露出头的小脸,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许是逗得过头了,任凭霍允肆怎么哄,身上的人就是不肯抬起头来。
霍允肆轻抚着李解忧的秀发,下巴微蹭着她的发梢,一阵茉莉幽香扑鼻而来。
“今天沐浴过了吗?”
嘶哑的喉头让人心底一阵心酸。
李解忧闷不做声的在霍允肆的肩窝上轻磕了几下,又半晌才将头抬了起来,一双水润的大眼睛无声胜有声。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李解忧没有立刻回答霍允肆的话,而是抽出压在胸前的手指,点上霍允肆脖子正中央的那个伤疤,问道:“能告诉我吗?”
“这个疤吗?”霍允肆微闭双眼,揽着李解忧的腰“上战场的那一年,我刚刚十六岁,经验不足,一个没注意一只长箭就射中了我,被救下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血,当时随军的郎中都怕我活不成了,不过好在阎王爷不收我,只是毁了嗓子。”
霍允肆说的时候很轻松,就好像是再讲述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只是在一旁听的人却红了眼眶。
“别人都道你是个英雄,可他们却不知道你受了多少的伤痛。”李解忧的一声叹息,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对霍允肆有了牵挂与心疼。
霍允肆低眼看向趴在自己肩窝的人,她这是在心疼自己吗?心里不由得一阵涩然,已经有多久没有人心疼过自己了,自从韩儿死了之后,自己就上了战场,此后的十年间谢昭容就当自己死了一般再没有任何过问,在感情上霍允肆是孤独的,甚至是怪异的,她不懂得别人的爱,自己也不会爱别人。
“你怎么了?”李解忧摩挲着霍允肆的眼眉,有些发红。
霍允肆猛地眨动了几下眼睛,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柔与关怀让她不能适应,霍允肆别过头去,可重重的鼻息却无法掩饰。
“别对我这么好,我,不习惯。”
原来是是因为这个,李解忧笑着支起身子,手指划过她的侧脸“你是我的夫君,我不对你好,那要对谁呢?”
“夫君?”因为我是你的夫君,所以才这样对我好。
霍允肆的眼神微怔,低声自语:“若是你知道全部的我,恐怕就会避之不急了。”
“你在说什么?”李解忧只看见她的嘴唇微微张动,但却没有发出声音。
“没什么。”霍允肆回过神来,轻抚着柔软的腰身“本王只是再想,王妃竟也是个温柔如玉的女子,以前也真是走了眼。”
“你这人!”李解忧说着就拍打了她一下,随后小鸟依人的缩紧她怀里“整天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我没有被你吓退就已经很好了。”
霍允肆听着耳畔的细声软语,时不时的还传来些许的笑声。
“唔——”一双布满薄茧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李解忧的衣带,霍允肆看着被自己压在身底下的人,一双眼睛似是也沾染上了□□,迷离却又期待。
李解忧的眼睛有些潮湿,伸手环住霍允肆的脖颈。如果说两人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主动,那么李解忧愿意先放下自己的身段。
“你好美。”霍允肆抚弄着李解忧的长发,喉头不断地吞咽着,这样美丽的人也许她不该拥有,可她却不舍放下。
熄灭了蜡烛,放下了床帏,本该是美人在怀的美景良宵,可霍允肆却生生压下了心头的□□,扯过另外一床被子盖在了李解忧身上“早点睡吧。”
李解忧没想到她会如此,心里难免酸涩,捏住被子的一角默默的转过身去“为什么怜儿都可以,就只有我不行。”
这话说的太过于心酸,霍允肆听出了悲伤。
“你跟她不一样。”我可以毁了她,但却不舍得让你伤心。
“呵。”一声冷笑,一声自嘲“说到底我还是比不过一个丫鬟。”
“你胡说八道什么!”
“难道不是吗!”李解忧掀开被子做起了身来“全府上下谁不知道你对她专房独宠,又有谁不知道我这个王妃只是个摆设!”
“这是哪个混账说的!简直一派胡言!”
“你根本没有怜我之心,于你来说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说到伤心处,泪便簌簌的落了下来。
“我要怎么说,你才会懂。”霍允肆抹去佳人脸颊上的泪珠,自从韩儿死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对谁上过心,但此刻她却为眼前掉落的泪珠不舍“我是一个不祥的人,今天所拥有的地位也是踩着无数人的鲜血得来的,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若今天真的给了你太多,只怕日后你是要恨我的。”
李解忧深深的望着霍允肆满是忧愁与悲凉的眼睛,她感受到了其中的疲惫“倘若你真的将我拒之门外,那我才要去恨你。”
“我——”
“你什么都不要说。”李解忧趴上霍允肆的肩头,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有人,可我愿意等,既然咱们已经拜了堂成了亲,那就是一家人,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是你的妻子,你都是我的夫君。”
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来要了她。
霍允肆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已经多久没有这样想要呵护的感觉,这些年来的心狠手辣让她早就麻木不仁,原本以为冰冻的心不会再有感觉,可没想到还是被她打动了,只是若她知道真正的自己还会一如当初吗?
“要上朝了吗?”李解忧揉着还有些睡意的眼睛,自小浅眠的毛病让她在霍允肆刚一起身的时候就醒了,虽说醒的早,但相比较平时,则是一夜无梦,睡得十分安心。
“本王自己来就行了,天还早你且睡着。”
“都是有娘子的人了,这些事自然是要妾身来做,哪还能劳烦王爷。”李解忧边说边从旁边的椅凳上拿起了衣衫。
霍允肆握住李解忧的手腕,转头望向后面的长柜“今天不穿这一身,后面的柜子里有件青色的褂子,换那件儿吧。”
“青色的褂子?”李解忧记得那件青色的褂子,那是一件胡服,平时若非骑射是用不上的。
霍允肆背身等了许久也不见身后的人过来,微微转头却瞧得她一阵心疼,李解忧一手拿着衣衫,一手握着腰带,就这么伫立在原地,一双含情目道不完此情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