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裳从里面走出来,画屏从架子上取了自己的水盆便往外面去了,留下坐在床沿整理衣裳的春桃在房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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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新桐天还没亮就起来了,不是她特意的,而是她一夜都没怎么睡得着,生怕睡过了头误了时辰,不时睁眼,从未有一回像现在这般期盼天快点亮,刚看见一点光,傅新桐就起来了,把昨天晚上挑出来几套衣裳,全都换了一遍,看看效果,最终选了一套鹅黄底色的襦裙,下身配白色百褶裙,穿好了衣裳之后,画屏从外面敲门而入,现在基本上傅新桐房里的活儿,都是画屏一个人担了起来,春桃似乎也感觉出傅新桐的不喜爱,所以,很少在傅新桐面前出现。
画屏端了热水,将架子上昨天没收的水盆放在地上,请傅新桐过去洗漱,完了之后,傅新桐就坐在梳妆台前,等画屏过去给她梳头,画屏梳了一个元宝髻,傅新桐嫌太素,又散下来,梳了个海螺髻,却又有点成熟,折腾了好半天,画屏只能拿出了她的看家本领,一个流仙髻出来,傅新桐才满意的点头。
吃过了早饭,傅新桐陪萧氏念了一会儿经,傅庆昭难得回来,一大早就被好友给约出去了,傅新桐和顾歙约的是下午见面,倒也不急,整天心情都很不错的样子,连萧氏都看在眼中。
“我说你今天怎么好像不一样,打扮了一下呢。”
萧氏将香插在香炉里之后,将傅新桐上下打量了一圈,笑着说道。
傅新桐故作镇定:“也没怎么打扮啊,就是画屏新学了个发髻,非要给我梳,好看吗?”
门外守着傅新桐的画屏满头黑线,想起自家姑娘早晨坐在梳妆台前的焦躁,画屏觉得这个锅背的冤枉,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萧氏温婉点头:“嗯,好看。桐姐儿怎么样都好看,在娘眼里,就没有比你还好看的姑娘。”
傅新桐笑的开怀,萧氏又问:“我瞧你今儿心情很不错嘛。”
“嘿嘿,温二姑娘今日约我去喝茶,我跟她都好长时间没见面了,自然是高兴的。”
傅新桐在心里对那时常被她拿来当挡箭牌的温二姑娘说了一声抱歉,只不过,她若不这样说,萧氏又怎么会放心让她出门去呢。
“温二姑娘真是个好姑娘,难得还能受得了你这脾气,回头你也请她到府里来坐坐,不能总是你去打扰她,咱们也得好好招待招待她呀。”
萧氏对女儿有朋友这件事情感到了欣慰:“对了,待会儿你出去的时候,拎两盒点心送给温二姑娘,就说我请她时常来家里玩儿。”
傅新桐硬着头皮应声,在百般心焦之下,终于等到了中午,傅新桐随便吃了两口饭之后,就急急忙忙的出门去了,忘了拿糕点,萧氏还专程派人给她送过来,一并放到马车上,才让她离开。
傅新桐拎着糕点,有点心虚,不过,很快就被要见到顾歙的雀跃所代替,从未感觉从傅家到杜若街的距离这么远,明明只隔了一条街的长度,可她觉得走了十条街的时间。
好不容易到了八方汇,傅新桐从马车上下来,八方汇的伙计看见她的车,就赶忙迎了过来,跟她打招呼:
“姑娘好些时候没来了,府里是忙吗?”
傅新桐点头应声:“是啊,有些忙的。店里可有人来找我吗?”
伙计迎着傅新桐进门,走到门槛出,正要说话回答,就听见台阶下传来一声令人不喜的声音:
“傅三姑娘好生难见啊,让小生好等。”
傅新桐回头,就看见了衣裳有些皱的韩进臣,他两颊泛出不自然的酡红,眼神慵懒,一副宿醉的模样,手里还拎着一个酒瓶子,看着浪荡又无赖,他身后还有好几个跟他一样醉醺醺的公子哥,看着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韩进臣来到傅新桐面前,见她姿容绝丽,目光中满是冰冷之色,看着就像是高岭之花,圣洁而不可亵渎,韩进臣冷哼一声,喷了一口酒气出来,让傅新桐后退一步,掩鼻欲逃,谁料却被韩进臣拉住了胳膊,无赖之言出口;
“怎么着,哥儿几个在醉仙楼等了你好半天,你就不跟我们说两句,装什么清高?”
傅新桐低头看了一眼被他抓住的胳膊,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