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傅新桐这人小气势大给吓住了,这样的画面,按理说应该会很违和,毕竟是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在指示众人做事,可是偏偏,这个小姑娘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让所有质疑她命令的人全都不敢造次,唯有听命。
蔡嬷嬷被押着出门,刚要跨出门槛,只听傅新桐又喊了一声:“慢着。”
蔡嬷嬷心中一喜,以为傅新桐只是吓吓她,必然是不敢对她如何的,家丁们押着她转过身,与傅新桐面对面,蔡嬷嬷的求饶之言还未出口,就见傅新桐眼明手快,从蔡嬷嬷的腰间扯下了她始终挂在腰间那库房的钥匙,然后才挥手,让人将她擒下去。
所有指令与动作全都一气呵成,完全不打愣子,就像是处理这种事情天生的行家一般,雷霆之势,不给人半点喘息的机会。
芳冉也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紧张的情况,虽说前后她被打了两个巴掌,但是两个巴掌给她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第一个巴掌,打醒了她,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第二个巴掌,让她改掉了错误。
傅新桐走到芳冉跟前儿,抬头看着她左边的脸颊有些肿,但是目光却是清明骄傲的,可见这两个巴掌已经对她说通了道理。有的时候,对有些事,有些人,若是不采取一些极端的方法,是根本不可能让她改变的。
萧氏直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儿来,目光始终盯着自家女儿身上,将傅新桐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也伸手去摸傅新桐的额头,算上萧氏,自从傅新桐醒过来之后,已经是第三个人觉得她脑子烧坏了。
傅新桐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任由萧氏测量,乌黑的眼睛盯在萧氏的脸上,这时候倒是安静乖巧的,所以萧氏才更加难以理解,先前那个咄咄逼人的闺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我没事!”
萧氏却是摇头:“我看你有事!你倒与我说说,今日为何要这般对待蔡嬷嬷?她是娘的乳母,随我嫁入傅家,一直替我打理家务,今日你这般对她,岂非令人心寒?”
傅新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手里的钥匙送到了萧氏面前,萧氏不解,对她递来询问的目光,傅新桐摇晃着手里的仓库钥匙,张口解释:
“令人心寒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萧氏蹙眉:“什么意思?”
接过傅新桐手里的钥匙,噺 鮮 尐 說萧氏继续说道:“这是我当年嫁进傅家之后,交给蔡嬷嬷保管的嫁妆仓库钥匙,有什么问题吗?”
傅新桐对一旁的芳冉问道:“夫人当年的嫁妆单子可还在?”
芳冉即刻点头,与萧氏和傅新桐说话再没有了先前的犹豫:“还在的,夫人的嫁妆单子,全都是由我和玉锦收的。”
“嗯,你和玉锦就带几个人去库里瞧瞧,拿上单子对上一对,看看这劳苦功高的蔡嬷嬷,这么些年到底有没有好好看管夫人的东西。”
萧氏这下总算听明白了傅新桐想说的意思:“你是怀疑蔡嬷嬷她……监守自盗?”
不是怀疑,是确定!
傅新桐在心里这般想,但不能直接说出来,只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
“有没有监守自盗,得查了之后才知道呢。娘现在让我怎么说呢。”
萧氏本来就是个没有原则的人,人云亦云,总把人往好处想,不愿意接受人性中的丑陋一面,但幸好,她还分得清亲疏与是非,她可以对所有人都慈悲,却只会对家里人进行无条件的保护。
她可以敬重蔡嬷嬷,却不会因为蔡嬷嬷而责怪自家闺女,萧氏这种无原则的脾气,其实只要对症下药也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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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了一场纷争,傅新桐也有些累了,原本还想留在萧氏身边,多说一会儿话,可两人刚坐下没多久,傅庆昭就派人从书房过来喊萧氏过去研磨,红袖添香是他们夫妻二人最喜欢的一项兴趣爱好,两人性格同样温吞,同样不愿接受人性的丑陋,仿佛活在自己塑造的世界中,只要没有攻击,就只想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正是因为他们这样的脾气,才使得后来在二房的变故中,那样不堪一击,随便一点小风浪,就能够让他们掉入海里挣扎,在大海里被别人夺了船,也就只能利用自己残余的力气,可怜兮兮的巴着船边,只求不沉下去,却绝不会想到将船掀翻,让船上的人也全都掉下水来。